时间过得飞快,眼看着日头便向西走了许多。
察觉时候不早了,三秀这才收敛了玩心,冲云容娇娇气气地商量道:“师祖,我们休战吧,时候不早了。”
云容听她这样撒着娇似的央求着他,宛若几年前他们关系最融洽的那一阵般,心头哗啦一下就溶化成水一样。
他从容地放下自己手中团得松松的雪团,并轻拍了拍了拍衣衫上的雪花,这才走上前去,温和地答应三秀道:“如今是你的休战,等会可不许反悔了。”
三秀见他得如此郑重,仿佛觉得哪里不大对,可细想想又觉得并未有不妥之处,便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云容听她轻轻一嗯,便倏尔一笑,霎时如春暖花开般,映入三秀眼帘。
他伸手轻拍了拍三秀头顶,抚去那柔顺青丝上如絮的雪花。
三秀有些不自然地想躲。
云容只当看不见,道:“你方才可亲口了,咱们二人从此休战。”
三秀这才意识到,他所的“休战”,与自己所的可不是一个意思。
“可……”
可我休战只是……话到嘴边,三秀又觉得这话并不好。
先不二人这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关系,只这寻常人也明白的,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眼前这人即使不笑,他也是师祖,是缥缈宗高高在上,不可违逆的存在,她既然不想承认与他的尴尬关系,那又凭什么与他逞这口舌之快呢?
口舌之争,不管是输是赢,他真要做什么,她又能如何呢?
她从来不是一个勇敢爱出风头的女子,年少时,姐妹们都喜欢诗书会友,并以此一争高下,她却安于和丫鬟扎纸鸢,逛花园,默默无闻不是因为被人排挤,不过是性如此。
过去几年,对师祖的亲近冷着脸,无声地表示着自己的立场,这已经是她难得的勇敢了。
比这更加冷漠绝情的事,她也不是做不出来,比如上辈子,抱着必死之心走向陆英的那一刻。可这对她来,那已经是到了不可容忍,不可原谅,是非生死不可解决的恩怨。
否则,好生生的,谁会轻易把性命当作儿戏。
她啊,就像是一掬古井深潭里的静水,无波无澜,数年如一日的性子和爱好,更是没什么趣味。
大概人家,木头美人儿,就是她这样的罢。
也难为师祖还对她这样耐心了几年。
他们之间,虽然是师祖巧取豪夺在前,可他也对她尽心周到,细致呵护了好几年。
这几年,他帮她良多。
虽然不喜他的得寸进尺,孟浪失礼,却也感激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