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二位客官快里边儿请,这时辰了,二位是住店吧?”
……
锡山市坊中最大的悦来客栈大堂前,一个穿着褐色粗布短褐的少年机敏地招呼着眼前的一男一女,两位客人。
男子身着荼色深衣,外披着件苍色绣精白线云纹斗篷,头带着白玉发冠,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少年不敢多瞧,便知这是个来历不凡的贵客。
而他身旁那位披着藕色莲蓬衣,面带半纱的女子,虽挡去了半张脸,可那双似含着莹莹秋水般的杏眸,似嗔若笑,似无情更似深情,还未经历过什么情爱的少年险些痴了。
好在他是个见惯三教九流的少年,家境贫寒,没有那么多风花雪月的心思,也知道这样会得罪客人,迅速回过神来。
瞧着这样一对出众的男女,心里却不由感叹,这真是一对造地设的夫妇。
二面前的这一对造地设的年轻男女,便是商量好假装成夫妻的云容与三秀。
此时一楼客堂的食客并不多,不时有两个伙计分别跑堂上菜……
“自是住店。”云容声线冷清地回答他。
二一听,又热情地笑起来,道:“好嘞,咱店里的字号上房这会还有一间,地字号客房还……”
那二的话还没完,云容那清泉石上流般清泠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我们就要字号的上房。”
罢,他便从腰间的荷包中取出一锭银子交二。
二笑得眉不见眼,接过银子便要去给二人办入住。
“等等!”一旁安静的三秀突然出声。
云容有些意外地看向三秀。
二也转过身来,恭敬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三秀没先回答二的话,而是看向云容,只见他神色间虽有疑惑,但并不因为自己多事而露出厌烦,心中安定了些,才道:
“你们家的上房……还有多的吗?”
“这……”
这对夫妻,分明衣着华贵,身边却不见服侍的人,只有夫妻二人,这位夫人偏偏又要问其他的房,这是什么道理?
二有些茫然地看着三秀,又转向云容。
云容见二看过来,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无非是俗世以夫为的规则,让他觉得三秀做不了主。
然而他不明白,若三秀真是他的妻子,别是这样的事,即便是让她一辈子在自己面前胡作非为,他也是甘之如饴的,谁叫他如此稀罕这姑娘。
云容在二看过来时,语气平和道:“我夫人问你话呢,还有多的房间吗?”
一时间,大堂中一些下来吃晚饭的房客,也多少有些讶异。
云容怕三秀不自在,又出口帮她圆话,解释道:“若有的话,便再给我们开一间罢,这次出门,出了些意外,因此夫人这两日都与我有些怄气,眼下这种事,更不能再违逆她了。”
他这话一出,大堂中的听了个大概的房客们都有些唏嘘。
没想到,这样一位相貌堂堂的贵公子,竟然还是个妻管严。
众人看向他身边带着面纱的三秀时,目光就更加好奇了。
有些人甚至有些跃跃欲试地想要看看她究竟是怎样一副模样,竟然让这样一个出色人物如此宠爱。
二此时却有些苦恼,客人要多订房,他自然是乐意的,可这对夫妻确实是来得巧也不巧。
这字号上房往常住的人也不多,大都空着,今日却刚好只剩下最后一间。而其他房吧,鱼龙混杂,什么样人物都有,若是让这位娇滴滴的夫人去住了,不出事还好,要是真出点什么岔子……不成,最好还是把话与这位公子明白。
二打定主意,不能挣这份钱,于是略靠近二人跟前,声道:“是这样二位,咱们客栈这字号上房就只剩下这最后一间了,地字号的客房倒是还有两间,只是这地字号房客人混杂得很,都是些三教九流的江湖汉子,也不讲究……”
二又看向三秀,“这若是和夫人有什么冲撞的,店岂不亏心,而且,这地字号房间也确实不如字号房的环境好,您二位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三秀倒是觉得无防,环境差些她不怕,至于人员混杂,应该问题不大吧,她过去也没听过住客栈会出什么事,即便真有什么人,她好歹也是个修士,总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无法周全自己的安全。
只是……
三秀转念一想,忽然想起之前云容,不可随意在凡俗暴露修真界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