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岚的重量,加磕伤的膝盖,柳叶息每走一步,都仿佛被钝物在膝盖割一刀,连绵不绝的挑逗着柳叶息的疼痛神经。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痛着痛着,也就习惯了。
习惯个屁!是真的很痛啊,痛到想直接晕在地再也不起来的那种!以后谁要跟老娘说习惯,老娘一定要打爆ta的狗头!
虽然吐槽归吐槽,但柳叶息脚步也一刻也不曾停顿,颤抖缓慢却坚定异常。
然而心志坚定是一回事,体力精力又是另外一回事。还没走到一半,柳叶息一时腿软,脚下恰巧踩到石子,一个踉跄,身体就控制不住地往一旁倒去。眼见就要撞到顾以岚,柳叶息咬牙抬起手肘撑住两人。石壁尖锐的凸起登时扎破皮肤,痛得柳叶息咬破了嘴唇。
不及多歇口气,柳叶息站直了身体便背着顾以岚继续朝里走。
昏迷中的顾以岚再次被晃醒,睁眼时,依旧一片漆黑。只能察觉到驮着自己缓步前行,鼻间仍是那熟悉的薄荷清香。瘦削的肩背,微轻颤的步履,一时间恍如置身梦境。那人也是这样背着“自己”,一步一步,带“自己”回家……明明是那么娇小瘦弱之人,所行之事却仿佛能撑起整片天!
……有没有可能,或许她便是……
想到此事的可能性,顾以岚一时心情激荡内息不稳,一缕毒血猛地攻入心头,喉头一甜,就要吐出一口毒血。闻着鼻间那缕薄荷清香,顾以岚又将毒血咽了下去,再次陷入昏迷。
柳叶息一门心思跟自己较劲,甚至都不知道顾以岚短暂清醒过。背着顾以岚走了不知多久,汗水滴了多少,才背着人挪到溶洞里。寻了块较为平坦的地面,扶着石壁小心把人放倒,柳叶息也跟着瘫在地。
只喘了两口气,柳叶息又忙去探顾以岚的额头。过了寒冷期,顾以岚此时又滚烫地烧了起来。柳叶息一个翻身,再次撕下一截衣袖跌跌撞撞跑到先前的钟乳下,打湿后又奔回去放到顾以岚额头降温。
摸了摸脸颊的温度,感觉一块湿布降温效用不甚明显,柳叶息又撕了几截衣袖,直到将里衣撕成了一半坎肩一半完好的样式,这才作罢。耐着性子将之一一打湿,一张放在在顾以岚没有受伤的另一侧颈脖;一张替换额头;一张将顾以岚满是血污的脸擦拭干净;一张擦拭顾以岚的手臂降温。
忙活好一会儿,见顾以岚的高烧渐渐退下,也暂时没有再次发寒的征兆,柳叶息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兴许这毒蛇的毒性,也不算多么了不得吧。毕竟被咬伤的颈脖处,除了伤口略有凸起,周围被自己吸吮地紫红外,没有丝毫黑肿变异的迹象。所以之所以昏迷的最大原因,还是受到冲击所致?
柳叶息思量了一会,反复确认了顾以岚情况慢慢缓和,心头又略略松了松,这才有心思收拾起自己。
真是不看不知道,低头一看吓一跳。难怪膝盖那么痛,原来是先前石台那么一跪,一边磕破了皮,一边扎了块石子进去。柳叶息想撩起染血的裤腿去看看伤口,衣料却和伤口粘在了一起,一动就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