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宝儿,大侠叫我酣宝儿就好......“小霸王汗毛竖起,声音发抖,作最后一丝反抗。
“......那酣宝儿,”这称呼一出,锦瑟明显觉察到身下人松了一口气,暗叹自己是哪里做过了,“之前的事我已说过休要再提,如今我走这一遭是有要事在身,你只当不知即可。”
小霸王还是慌,“大侠好容易来一遭,我自是要尽些地主之谊......不知大侠如今住在哪里?若是方便的话可在长公主府歇息,便是大侠有任何吩咐都可提出来,酣宝儿一定......尽力给大侠办妥!”鬼神之事,他还真不敢打包票。
锦瑟沉吟片刻,料想以这人的身份不消片刻就能查出自己的出处,这次真是惹了麻烦,“不瞒你说,我这次身份特殊,现是翰林院侍讲林清海大人家三公子的小厮,你不要来妨碍我,更不要让旁人知晓你我相识,你知道的,我素来不愿多事。”
这话听在小霸王耳朵里,活脱脱就是隐了下半句,你若安稳听话,我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如果给我多事,我不介意动动手指灭了你。当即忙不迭点头表忠心,“是是是!”
锦瑟正给他冠发,不防他忽然点头,拽了头发,若在平日,小霸王早就怒得跳起来将这狗东西拖出去打死了事,现如今不仅不怒,反而惊恐地僵着脖子一动也不敢动了,生怕扯疼了大侠的手。
束玉冠,扣簪,做好这一切后,锦瑟拍拍他的肩,替他抚平衣服的褶皱,“我要走了,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这话,她是自后贴着他耳朵说的,语气与前次一样风轻云淡,偏偏都叫凉荆第一霸远惊昱如同猫儿般瑟缩不止。等他回过神来,颤抖着叫“大侠”“大侠”时,人已经走了。
她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间,林三公子早已等得不耐烦,叫了林拾两个就要折回,才看到美人儿托了酒壶小杯姗姗来迟。
不等三公子开口,林拾已经训了她:“锦瑟你怎么这么慢?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林言琤这才注意道美人儿衣服沾了些脏,正是刚才跌倒在地时染上的。
锦瑟举着托盘便告罪,“请公子恕罪,小的听说世子爷今日大驾光临与陈老夫人贺寿,此刻也在这院子里闲逛,故而多待了些时候,世子爷现正在咱们来时路过的假山那里歇息,小的刚才过来远远瞧见的。”
这话说的委婉,但另两人都能听出这凉荆独苗苗的“世子”是哪个,那“远远瞧见”又是如何特意寻了踪迹避开去,一时心下惘然,显然也是对这大名鼎鼎的凉荆第一霸头疼不已,但目光一转瞥见酒壶,思及正在小院招待客人的陈小荷和被拉了壮丁的方虚伪,定是背地里一副死了祖宗八代的傻样,还不得不卖笑献殷勤,幸福感油然而生。
“嗯,时候不早了,待公子我喝杯酒润润嗓子,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自然,这热闹不是林拾锦瑟他们能凑的,主子们入桌,小厮丫鬟按规矩就要去专门安置下人的院子候着,否则一人后面杵着两个,这八人的桌还如何坐?
锦瑟顺理成章地避开了那小霸王,兀自松口气,还在想以后如何应对,手中冷不丁被塞进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瓷瓶。瓶子很熟悉,正是他们练武后三公子特意赏下来治跌打损伤的膏药,练武难免磕磕碰碰,只是锦瑟诧异他一个月练不了几次的人居然会随身携带,更不明白他给自己作甚,“林拾哥,这是?”
林拾指指她的手腕,“刚才看你手腕红了,可是不小心扭到了?”
不说不觉,一说锦瑟才注意到手有些疼痛无力,撩起衣袖一看,左手腕果然又红又肿,想是跌跤时扭到的,不再客气,直接挖了一块膏药,淡淡的清香散开,“谢谢林拾哥了。”
小院里,锦瑟不知因她又起了小小的波折。
小霸王远惊昱散步一圈回去后有所收敛,一脸纠结后居然主动问作陪的陈涵公子一句话:“听说翰林院侍讲林清海家三公子今日也来了,不知是哪个?”
陈涵当下吃了一惊,这是听谁说的?有心替好友打探两句,不防满院子多的是时刻心系世子打算献殷勤的官宦子弟,当下就有嘴快的伸手指向远处的林三公子,陈涵无法,顺势叫了好友过来与世子见礼。
小霸王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将这个脸颊有肉,懒懒散散病弱的小公子哥打量了好几遍,神色莫名,淡淡地嗯了一声就当过个脸了。原因无他,他实在是刚才忘了问大侠潜伏在这小胖子身边,是要打杀还是要结情,一时也不知自己是踩他一脚的好,还是拉拢拉拢比较好。
大侠,您倒是给个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