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蕙没有想到这家所谓“做鱼的馆子”是在音乐附中邻近的一个小区的住宅楼里,位于一栋老式的五层楼房的顶楼。
老板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妇人,她热情又周到的把他们迎进门,就像自家来了客人一般请他们在客厅里的暗红色真皮沙发上稍坐。
随后她从厨房里端出了两杯热茶,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茶水盛在透明的玻璃茶杯里,是茉莉、玫瑰、桂花和一种方蕙叫不出名字的桔梗类植物的根茎冲泡而成的花茶。
老板对端起茶杯仔细端详着的方蕙说:“那是甘草,现在是初秋时节,这甘草啊最是清热解毒、利咽止痛的呢。”
方蕙近期慢性咽炎又犯了,难为这老板怎么看出来的?
不过做生意的人见多识广、阅人无数,能看出来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方蕙对老板娘感激的笑笑,呡了一口茶,茶水的温度正适中,茶香混和着甘草的清甜,芳香扑鼻,入口清甜,方蕙不禁一口气喝掉了小半杯。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耿桢,耿桢也正看向她,见她看过来就开口问道:“好喝吗?”
方蕙点点头,耿桢瞬间展开一个温润的笑容,方蕙心中一动,真是个出色的男生。
老板询问他们有什么食物忌口后,告诉他们屋顶有个自家的花园可以上去看看,饭菜准备好后会去通知他们,就走进厨房里忙去了。
耿桢问方蕙:“想去屋顶看看吗?”方蕙点点头。
屋顶果真有个空中花园,除了品种繁多的花草,老板娘还种植了好几样时令蔬果,一个袖珍大棚里居然还栽种着草莓。
初秋时节,秋高气爽,正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天边的云霞被渲染成了一种奇异的橘红色,秋风吹过,夹裹着花草和草莓的芳香沁人心脾。
方蕙和耿桢并肩站在栏杆处,望着远处徐徐而落的硕大红日,两个人的心中同时都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平静和祥和,直想与身边的他(她)一同站到天荒地老去。
多年后,方蕙每每想起这个场景,她知道那是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幸福。
这家私房菜馆的菜品完全由老板娘自行做主,就像家常请客吃饭一般,鱼头豆腐汤,清蒸鲈鱼,野蒿炒腊肉,清炒紫菜薹,菜品用细白瓷碗盛着,份量不太多,但两个人吃足矣,贵在原料新鲜,口味清淡,正合方蕙的口味。
特别是那品鱼头豆腐汤,老板娘用砂锅熬煮,汤色乳白,鱼的肉质鲜嫩,豆腐入口即化。
耿桢看她喝得欢畅,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于是把自己的手帕递给她。
方蕙不明所以,耿桢指指她的额头,方蕙这才发觉自己竟吃得头上冒出了薄汗,她脸上一红,见耿桢还举着手帕,不忍拂他的好意,伸手接了过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红着脸对耿桢说:“你不是说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吗?问吧。”
耿桢说:“我是想问问你,那天晚上你为什么那样着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耿桢见方蕙只是看着他,半晌并不答话,他说:“不好意思,看来我是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不,没什么。只是这件事涉及到其他人,我不太方便回答你。”方蕙解释到。
耿桢说:“那么另一个问题我想你应该是可以回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