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了于尧，他还是攥着我的手腕，蛮横地拉着我。世界灰沉，空气凝滞，我们走在城区的街道上，四周是死一般的沉寂和黯然。我叫他、骂他，他始终无动于衷，我们走啊走，走了很久，他停了下来，他说：“何若，你与我同罪。”

我看清了他的脸，惊骇万分，他的一张俊脸血肉模糊，一点点往下掉，看得人毛骨悚然。

周俞舟将我从噩梦中唤醒，我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他轻抚着我，“做噩梦了，别怕！有我在呢，我一直陪着你。”

我轻轻应了一声，静默半晌后，我又从床上弹起，兴致满满道：“俞舟，咱们去抓那个连环杀手吧。”周俞舟眸色一紧，神情不甚明朗。

连环杀手自然不是于尧。杀手石天河是从北边潜逃过来的，他入狱前奸杀了一名15岁少女，逃狱后连杀了两个人，上个月到了南边来，又奸杀了一名女性。石天河曾是大医院的主刀大夫，杀人，然后碎尸，而且他本人有强迫症，每次作案下刀的位置，分成的块数都是73块。

而且，他本人反侦察能力特别强，这也是一直没抓到他的原因。

“大哥，你还去抓吗？受害者可都是年轻女性，就像大哥这样的。”

我听完张子洋的话，后背冷飕飕的，认真道：“当然抓啊，我说的是你们去抓，我在背后给你们加油。”

张子洋轻抿嘴角，扔了手里的苹果核，准确无误地投进了十米以外的垃圾箱里。他从台阶上起身，上来坐在我旁边的塑料椅子上，唠嗑闲人就是我们了。

周俞舟是那种温和正直，很稳重的性格，而张子洋是警察气质和匪气并存，正邪切换自如，且能平衡。

他说：“等我抓到这个人渣，先暴打一顿再说！”我点了点头，又不禁问道：“哎，昨天那几个人呢？怎么也不来找你寻仇？”他轻哼一声道：“他们敢吗？”

“强龙不压地头蛇。”

“压不住那就说明这条龙还不够强！”

我：“”

早上，姚诺一带人找到了我们，周俞舟不知道带他们干什么去了，我和张子洋闲着无聊，在镇子里转悠。我发现这个镇子真的挺好的，街道曲折有序，花叶交映，色彩斑斓，处处体现着小清新的设计。

路过一家手机店时，我想到自己已经两天没摸到手机，也没和外界联系了，这不是一个现代人的正常模式。我拉张子洋去挑手机，他倒是很乐意，嘿嘿笑道：“大哥，拿出你所有的消费本事，反正有人给咱们买单。”

“你还真让他还你双倍啊？”我有些不同意，张子洋无赖道：“怎么了？反正他已经答应了，不给我，我就不跟着他干了。”我撇了撇嘴，这小弟当得比大哥都大哥。

他对各种手机挺懂的，这家店虽然不大，型号还算齐全。我问老板有没有情侣款，老板给我推荐了两款。张子洋不满道：“买个手机都要秀恩爱！”

我跟老板聊得正好，张子洋突然坐直了身子，向外张望。我看了看外面什么也没有，他低声道：“跟着我，别太近也别太远。”

我们前后出了手机店，他走得很快，我根本跟不上他，还没转两条街呢，他就没影了。此时日近中午，街上人很少，有些不正常的安静。我追不上张子洋，索性找了家冷饮店坐下。

点的柠檬水刚到手，有人在我对面坐下，我惊得差点儿掉椅子。我勉强地笑着，声音有些发颤，“你你腿伤好了？”

他神色严冷，并不言语，我侧身、伸脚，准备随时跑路。

“你要找俞舟吗？他在附近，马上就来。”我紧张地看了看四周，于尧一出现，世界更诡异了。我想到梦里那个画面，心里发怵。

他终于开口了，“何若，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戏弄我。”

“怎么是我戏弄你？明明是你运气不好。”

我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弱弱道：“是你想做好事，意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