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夕回铺子的时候,抱回了一堆杂乱的东西。老展跟后面,背后竟然驮了一个懒人沙发。他放下沙发,总算喘过气来,叫苦道:“秦丫头,你刚刚可没说要拿这么重东西!”
“这不是顺手了嘛……”秦夕把手中的纸盒放在石桌上,一脸眉欢眼笑。
里面是一些形态各异地动物木雕,牛羊、兔子、猴子都有,雕地精巧,栩栩如生。
老展没想到这些东西秦夕都好好留了下来,印象里每次自己送她这些她都一脸嫌弃,说这只兔耳朵像狗的,那只猫像条大耗子,她总是有诸如此类地挑剔。所以老展以为她每次都是玩一会儿就丢了。
他凑近秦夕,得意地说:“秦丫头,我刻的东西不错吧!我在想我是不是可以在理发店门口摆个摊位啊……一只买五十块怎么样?”
“你还是算了吧,我估计你摊刚摆出来就被李大婶啊、赵大妈的讨回去哄孙子了,还想卖钱?”秦夕立马打断了他的奇思妙想。
扶桑多望了老展几眼,他贴在秦夕身边,一如既往地泼皮模样,让扶桑有些讶异。
扶朝也伸手拿起一只兔子把玩起来,随口问了一句:“季茯离开了?”
“是啊扶大哥,这次可都是我的功劳!”老展抢过话,忙着邀功。
“是谁被一个鬼魂吓得家都不敢待的?还有脸说!”秦夕不客气的拆穿他。
“哎,我说秦丫头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
两人又拌起嘴来,扶朝为求耳边清静,进了屋子。扶桑追上去,问道:“季茯会不会没认出他来?”
“可能吧。”扶朝抬手把铺子里的所有灯盏打开。
“这样岂不是枉费了大哥的苦心?”扶桑不想人白白误会扶朝。
扶朝似笑非笑:“扶桑,你和秦夕倒是越来越像了。”
扶桑顿了顿,自己以前好像从来不问大哥为什么的。
“这样很好。伯淮说的对,你早就是人了。过些日子我去一趟淮河,该把你的肉身还给你了。”扶朝从容地话,不像临时起意。
“大哥还是执意与地府一抗?”即使早已知晓,扶桑还是盼望他能有所动摇。
“扶桑,我记得第一次见你,应该是在我和子却入扶城的时候?说起来到今天也有两千年了……”扶朝自顾自地说了一句。
“今年该是第两千零一百二十七年。”扶桑清楚地答出。
“听你这么数来,是挺久了。”扶朝这才相信,时间真的能把扶桑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这么想着,扶朝又觉得自己有些糊涂了,两千年前,她本就是人。
公元前109年,西汉境内安定,可徭役繁重,民生艰苦,农民们纷纷往边塞迁移。
张掖郡郡守姜百升已连续几晚难以入眠,城门外还有大批迁移过来的百姓等待城门开启。妻子第三次遣人来催促他歇息,他长叹一气,书房墙上是一面张掖郡的版图,连成一条的虫型的地图上方,有个相隔一掌的地方用毛笔圈了起来,名叫幽都。
姜百升手边是都尉的上书,上面阐述了幽都城夜间红光冲天的怪象,他们不敢再前进。且附近明明风沙满天、荒无人烟,可每每风小了的时候,又能透过幽都几面倒塌地城墙望见里面树木苍天,比张掖郡任何一个地方的土地还肥沃。
这书信里地话怎么听都像在扯谎,幽都只身立在一片戈壁荒漠里,碎石沙尘倒是多,怎么可能有肥沃的土壤。可姜百升却深信不疑。
两年前陛下分置张掖、敦煌两郡,这飘零在北上的幽都便成了烫手的山芋,敦煌郡靠西,其郡守凭此理由,顺理成章的甩给了张掖郡。
传言幽都是座鬼城,朝廷上下早有耳闻。可未亲眼证实,总觉得是无稽之谈。陛下特意交代下来,要郡守好好打理,已扩疆土只用。因此特给郡名张掖,意为张国臂掖,以通西域。
为此陛下派了军援下来,供姜百升前往幽都所用。五月前都尉带队前往,三个月前便到达了,可除了这封信件外,再无任何音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