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张张嘴，顿了半晌才说道：“以后我不会擅自行动就是了，秋娘子你就别说了”

杜秋娘从袖口里面将蛟鲮甲递给张飞。

“使君是个暴脾气，从不知道什么叫委婉，做事狠辣决绝，但这也证明了使君不虚伪做作，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那种伪君子，将军同意秋娘的说法吧”

“这倒是”张飞这个大老粗也能看出奕雷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话说……给俺的，太贵重了吧”张飞的直着眼睛看着图纸。

“宝物赠英雄，将军不会辱没这件世间少有的铠甲吧”秋娘笑着说道。

“那不会”这点自信老张还是有的。

“今天秋娘说的话明天会如实禀报使君，就算是大家把话都说开了，希望将军能够放下心里那一点芥蒂，为大兴，为大兴百姓打出一片浩然之地，秋娘告退”

目送着杜秋娘离开的身影，张飞的心情变好了，那些个不爽一下子烟消云散，路还长，慢慢走。

这玩意儿这里造不了，亢都应该可以，老张将图纸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转身往兵营走去。

……

城墙。

牛皋眺望着远方，入目之地，一片苍凉，枯黄的杂草上跳动着几只蟋蟀，这是牛皋看到的仅有的生灵。

“何时了”牛皋喃喃说道。

“司马倒是清闲”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牛皋回头看去，“秋姑娘怎么上城墙来了”

“来看看牛司马，怎么司马没在军营练兵？”

“今天让大家休息，明天再练”牛皋回答道。

“镔铁枪能造吗？”杜秋娘再问。

牛皋摇摇头，“不能，秋姑娘来找牛某，是使君有什么吩咐吗？”

杜秋娘笑了笑，顺着刚刚牛皋的视线望去。

“昨天，俾县死了那么多人，司马都没有参与，对吧”

牛皋表情变得很不自然，没有说话。

“司马不是好杀之人，使君知道这一点，他他知道你不愿意做这些，所以没有让你做，这是使君在顾念司马，司马清楚吗？”

“秋姑娘有话就直说吧”牛皋烦闷的说道。

“一方面，司马希望使君能够无条件信任司马，昨天司马没有得到使君的命令，即使想到可能使君是顾念司马，却也有一种不被信任的感觉。一方面，司马又希望使君不做滥杀之人，做一个仁慈之君，所以心里对于使君多少有些芥蒂”

“能不吗？五百多人，说杀就杀，有些完全是可以避免的，为什么使君就不能有点耐心……”牛皋接过杜秋娘的话，直接吐出了心中的话，说到一半，觉得有点不尊重奕雷，止住了口。

“秋娘也不赞成使君这种暴躁的做法”杜秋娘悠悠说道。

“那秋姑娘何故又来当说客呢？”牛皋反问道。

“因为只有臣适应君，没有君适应臣”

牛皋浑身一震，“姑娘不但慧眼如炬，而且言辞犀利，直中要害，牛皋佩服”

“在兴合的时候，司马是见过使君的为人的，他确实是有些暴虐，可绝对是个英明的雄主，司马觉得呢？”

牛皋低着头，不语，守城的士兵频繁的看向杜秋娘，心里想着这个女人可真能说，不愧是使君身边的人。

“使君想要用鲜血来洗礼这个崩坏的世界，他需要刀，一把能够撕裂一切的喋血之刀，而我们……”

“别说了”牛皋猛的抬起头，阻止了杜秋娘的话，直愣愣的看着凄凉的城外。

“牛皋知道该怎么做”牛皋站起身来，“转告使君，牛皋选择跟着他，那就不会背叛，刀……牛皋愿做”

杜秋娘松了口气，牛皋是个有慈悲之心的人，如若不是，攻下城墙以后他怎么会不进攻不投降的班图等人呢！

对于有些固执的牛皋，杜秋娘必须得给他交个底，奕雷还会杀人，甚至会越来越多，如果现在不说这些话，以后牛皋可能会离心离德，但是这些话能起多大的作用，就要看奕雷以后的所作所为，其次就是牛皋能不能改变他的风格，彻底和奕雷这个暴躁的团体融为一体。

“看天意吧！使君，秋娘能做的也就这些了”杜秋娘轻叹一声，牛皋不是张飞，张飞重情义，容易被情义感化，牛皋重苍生，这种人执念最强，很难被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