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雷神色飘忽的看着牛皋,没有马,大兴的军队就像断了一条腿。
“没事,我以为你会抓住李家的人做人质然后再出城呢,或者从别的门突围也是有可能”奕雷的话有质问的意思。
“战争就要用战争的方式解决”牛皋从容不迫的说道。
奕雷弯腰拉起牛皋,牛皋看了一眼奕雷,没看到奕雷有发脾气的迹象,心下稍定。
“是我想当然了,用你自己的方式,放手去干吧!我信得过你”
牛皋心下感动,不再言语。
“这仗打得真爽”张飞哈哈大笑,翻开一个又一个的铁箱子,里面装的尽是真金白银。
……
余姚看着还在清理阶梯上垃圾的士兵,又看到家家户户破败的房屋,气得脸色铁青,扒开挡路的士兵怒气冲冲的跑到城外,看到对岸的奕雷,那一副鬼样子更加让余姚火冒三丈。
“你这个畜生”余姚的吼声传遍修武,传到在场的所有人的耳朵里,也传遍了整个直播间,传到了看直播的所有人的耳朵里。
“你都干了什么,灭人满门,老人,小孩,家丁丫鬟都不放过,那么多手无寸铁的无辜人被你毫不留情的肆意杀戮,甚至还拆了那么多的民屋,你让修武县的老百姓如何过下去,猪狗不如的畜生啊”余姚的声音歇斯底里,通红的双眼里泪光闪动,那副痛苦的模样还真不是装出来的。
余姚的一番话让奕雷瞬间炸锅,心里面隐藏的情绪瞬间爆炸。从李家村开始,李二,肖勇,花爷爷,张龙,孙有为,无一没有劝过他少杀人。牛皋也是,在兴合的时候为杜秋娘仗义执言,先和张飞大吵一番,练兵的时候兴高采烈,整天和奕雷瞎扯谈天,根本就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可一到俾县就像闷葫芦样绷着张脸半天蹦不出个屁来,这些奕雷都看在眼里,装在心里。
“你他妈说完了没有,你还没有觉悟吗?没有觉悟你他妈的拿刀干嘛,你在宣扬你的正义?怎么宣扬的?边拿着刀砍人边说你为国为民?我去你妹的,老人的命是命,小孩的命是命,难道你自己部下的命不是命吗?难道你敌人的命不是命吗?你少他妈在这里慷慨陈词,你能走到今天还不是踩着累累白骨爬上来的”
“看看你身后的那群兄弟,今后会有多少人为你埋骨他乡,死无全尸,这些死去的士兵每一个真心都想为你拼命吗?你杀死的敌人真心愿意做贼吗?他们难道就没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吗?他们真的就该死吗?万千世界,众生百态你顾得过来吗?”
“你踩着部下的尸体,敌人的躯体爬到将军的位置,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因为战争而屈死的冤魂是多么可悲,你在这些冤魂面前大放厥词不觉得羞愧?”
“我从没有认为自己是正义的,我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不管被我杀的,还是为大兴而战死的,我对不起他们,我在这里给他们下跪,这就是我的正义,你满不满意”
奕雷说完,当真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张飞和牛皋大惊,急忙去拉奕雷,他们心里都清楚奕雷是个多么骄傲的人。
“主公,你这是干啥,快起来”
“使君,起来吧”
“不许拉我”奕雷喝道,血红的双眼如同荒原上择人而噬的野兽,瞪着目瞪口呆的余姚。
“我对不起他们,因为我的关系,留下了多了残破的家庭,留下了多了孤儿寡母舔着伤口过日子”
砰砰砰!奕雷不但下跪,还磕了三个响头。
“主公,起来吧!”张飞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怒睁的瞳孔里充满着对余姚的杀意。
牛皋也跪了下来,匍匐在地上,两行浊泪怎么也止不住。
“使君,已经够了,快起来”
“使君,起来吧”
“使君……”
大兴留下的千余士兵陆陆续续的跪下,纷纷哭诉着让奕雷起身。
“我告诉你,余姚,战争没有正义而言,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胜者和败者,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一旦拿起了武器,就要有屠杀的觉悟。身在这个乱世,人命如蝼蚁,谁都别想躲过战争的残酷,老人不行,小孩不行,我也不会让这些子虚乌有的仁慈阻挡我的脚步,绝对不会留下在亢都根深蒂固的李家的任何血脉”
“当我踏入俾县的时候我就明白,我只有不择手段的往上爬才能保住我的命,才能给这些愿意跟随我的兄弟们一个交代,名声这些,我从没放在眼里过”
“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那么容易就放了那些人吧!因为我从没认为他们攻打俾县是错误的,无非是各为其主,各有各的执念而已。我不会杀他们,更不会让他们做什么劳役,在俾县,睁开眼睛看去的都是一群混吃等死的人。懒成这样让人恶心,我要让他们自己去做,去建造自己的家园,这样他们才会真心爱护来之不易的家园,而且他们必须得做。这群属驴的人不是要用鞭子抽着才走吗?老子偏要用棒子来锤,锤断骨头,锤死我都不在乎,不这样有些人就是不会醒悟”
“使君,够了,够了,别说了”牛皋不再管什么,伸手将奕雷强拉了起来,因为奕雷已经开始胡言乱语,再说下去他怕奕雷会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