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水无香,如同真爱无言,酸涩或甜蜜,只能自己细细品尝。赵婧妍接了杯纯净水,他接过,还在傲娇,不给她好脸色看。
陈慕吃东西、喝水都很安静斯文,眼睑低垂,喉结轻滚,性感极了。
“其实,我给你写诗了,你没看到。”她拉开另一半窗帘,明光入室,所有的色彩都变得愉快起来了。
他冷哼一声,“骗人。”她神色虔诚,拿眼睛勾他,但他才不会那么轻易原谅她,就说:“在哪?你拿出来。”
“在清歌那,不信你问她,我放在她那了,让她帮我修改。”
“走,我们现在去拿。”如果,她真的给他写了诗,很动人的话,他可以考虑原谅她。
赵婧妍惊道:“现在?”陈慕很认真地点头。奇怪,什么时候,他也像钟依晴一样风风火火的了?
陈慕放下杯子,伸手拉她,她纤细的手腕柔软如丝,触之心动。赵婧妍轻挣了一下,说:“我要去换身衣服。”他本来想说别换了,这样特别美,但又想到,外面可能会冷,就松了手。
女为悦己者容,不管怎么说,她穿得这么漂亮,是给他看的,他不禁又多看了几眼。视线所及,皆是销魂蚀骨的形状,思念快速燃烧,让人有些难耐。
他在克制,偏她踮着脚,跟他对视,微眯着眼睛,流露出几分妖娆的意味,说:“这件衣服还是你送我的,不记得了吗?”
他哪里受得了她这么明目张胆的挑逗,伸手就去抱她,“记得,我记得还有一件,你穿给我看。”她说好,却不动声色地打落他的手,向卧室走去。他紧跟,亦步亦趋,心醉神摇时,却没想到她突然转身一推,迅速合了门。
“赵婧妍!”他无奈地拍了两下门,窘迫到脸红。
他竟然这么轻易被她捉弄,或许刘皓说的对,他不知何时,已经沦为她的掌中物。
夕阳余晖,金粟湾晚。
宋清歌在做饭,见陈赵二人同来,很是奇怪。
“清歌,我上次带来的东西,拿给陈少看看吧。”赵婧妍神色平静,宋清歌看了看陈慕,说:“等下,我去拿。”
宋清歌上楼去了,赵婧妍突然发问:“她也住这里,对不对?”陈慕烦躁答道:“不知道。”她看了他一眼,表意不明,然后就坐下等宋清歌。
光线轻淡淡的,染了她的头发。他忽生怜意,想伸手去摸一摸她的秀发,但想到不久前她那个恶作剧,瞬间就没了兴致。她就是故意的,要他不得不承认,是他更离不开她多些。
宋清歌下来,看到赵婧妍坐着,陈慕站着,两人不远不近,各自沉默。
“婧妍,这里散了几页,我想帮你装订起来的,但又怕做的你不喜欢。”赵婧妍还没接到,陈慕半路拦截,“谢谢清歌。”
他翻看了几页,洁白如雪的稿纸,每页都有几行短小清丽的诗句,是她亲笔写就的。只是,字字句句并没有提及他,他甚至找不到跟他名字有关的字眼。翻到淡青色的信纸,有一首古体小诗,他不禁疑问出声,“玄度?”
“清风朗月,辄思玄度。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可思可想的人,玄度。”赵婧妍如是解释,神情骄傲。宋清歌在一旁笑。
这句话陈慕真没听过,将信将疑,“清歌,她说的是真的吗?还是她信口胡诌的?”
宋清歌说:“这是世说新语里面的句子,本意是指想念好朋友玄度,也可以像婧妍这样用,代指某个思慕的人。”
陈赵二人对视一眼。
赵婧妍抿着小嘴,骄傲得不行,仿佛在说,你这个只会挣钱、没有情怀的资本家,好好学学吧。
陈慕面上无动于衷,还不客气地眼神攻击她,其实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开门见山太过刻意,引经据典更显情深,朦朦胧胧,欲拒还迎。原来,他是她的玄度。
“清歌,我看你已经看完了,就给我吧。”陈慕说。
“你要做什么?”赵婧妍问。
陈慕说:“自有用处。”难道他不会拿去出版吗?他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赵婧妍有多喜欢他,为他写了这么多诗。
“先还我,有些不是给你的。”赵婧妍去夺,陈慕换只手举高,她够不着,抬头见他笑了。
他从回来,还没有笑过。别说,这个男人其实挺好哄的。她这种水平的诗,易沉能当面给她扔垃圾桶里。他却抢着要,赵婧妍心中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宋清歌说:“婧妍,给阿慕吧。你写来,不就是送给他的,这叫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