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灵溪冷笑出声,一双清明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个看不清脸庞的男人咬牙说。
“您只要找一把刀把您的手砍下来,再把脚砍下来,这样一来,相信每天每秒都会有,危险又刺激的事情找上门。”
男子被她这话惊了一下,随即抖着双肩哈哈大笑起来,转身低头看着这个矮一头的女人说。
“有意思,有意思哈哈……”
杜灵溪深呼口气,嘴角勾起,发出一声嗤笑,转身向前走去。
男子跟在她身后,一步挨着一步,片刻后他在后面悠悠开口:“丫头,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去比武大会吗?”
杜灵溪在前面快速走着,没什么心思听他瞎扯,却也对这个比武大会挺感兴趣,于是接着他的话问。
“为什么?”
男子不像刚刚那般大笑出声,而是带着探索的笑意道。
“因为比武大会每五年举行一次,而我上一个五年没来得及参加,上上个五年也没来得及。上上上个五年也没来得及。”
杜灵溪不耐烦打断道:“所以这个五年你一定要参加。”
身后男子立刻接过话茬兴奋道:“没错,这个五年我一定要参加,并且还要一举拿下第一名,在三大家族面前扬眉吐气。”
杜灵溪前行的脚步一顿,疑惑地转脸看他,心想:
难道他不是那种隐士的高人,而是郁郁不得志的愤青?所以才会这么急于在人前展现最强的一面。
自从上次在地牢中看到他,杜灵溪一直以为他是那种,性情古怪的世外高人,或是不屑与人争斗的闲云野鹤之辈,没想到这想法大错特错!
“不知先生怎么称呼?”杜灵溪打量着他,轻声细语的问道。
男子仰头哈哈大笑,再也没有了刚刚那抹好奇的表情,反而兴趣盎然的大叫:“我是你爷爷!”
杜灵溪脸色一黑,冷哼一声转身边走边说:“当我爷爷,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话音一落,她突然停顿,放慢了脚步,等到身后的人与自己并肩而行时,才侧目看着这个拥有蓬乱头发的人,笑言。
“我看你也就三十来岁,让我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叫你爷爷,这未免辈分太乱了吧。”
身边的男子转脸看着她,黑夜中一双射人心魄的眼睛,与杜灵溪那双冷眸遥遥相对,虽看不清彼此眼神,却同时感受到一种强力的压迫感。
两人同时收回目光,男子咂咂舌说:“我看你也就十七八岁也的样子,不可能有二十多,年龄这东西瞒不了我,所以丫头,你可骗错人了。”
杜灵溪呼吸一滞,双肩忍不住收紧,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继续走着,只是心情却异常沉重。
“是啊,这副身体有多大了,我怎么都不记得了,十七八岁,差不多吧。”
虽然这副身子换了灵魂,可那副千疮百孔的灵魂,明明也才二十五岁,却好比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满目疮痍。
她努力踏着微颤的脚,看着前方不在言语,两人同时不说话,一时间没有了声音。
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月色下只有踩踏地面的轻微脚步声。
杜灵溪一声不吭向前走着,偶尔会侧目看向西方快要落下的月亮。
又会想到夜里和小银子他们,逃出地牢的场景,因此她看着天上闪亮的星星时,总会感觉,这一夜过的真慢。
慢到每个记忆,每个逃亡过程,就跟一部慢节奏的电影,其中很多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无法忘记。
带着复杂的心情,杜灵溪想起和小银子临别时,他那一声声保证和嘱咐,她冷漠的脸色慢慢柔和下来,勾起嘴角不自觉笑出了声。
“呦,想你的小情人了。”
身边男子爽朗说着,明明是问话,却说的非常肯定,口气中带有即便你反驳,我也绝对不会相信的意味。
杜灵溪不是那种需要解释的人,她只是斜眼看了下身边的人,默不作声,继续向前走着。
西边的月亮渐渐沉了下去,太阳明亮的光辉逐渐把东边照亮。
两人走了很长时间路,长到杜灵溪感觉两只脚酸痛,忍不住扭动着脚腕来缓解压力。
“前面有歇脚的地方,先去休息一下再走。”
杜灵溪看到前方醒目的客栈,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谁知身边的男子却用一种鄙视的语气,对杜灵溪说。
“才走了这么点路,就熬不下去了,太让我失望了!”
男子说完,头也不回的向着客栈走去。
杜灵溪边走边看着他蓬乱的头发,和壮硕的后背,以及那粗陋的灰色衣袍,忍不住恶意腹诽。
“他这副乞丐模样,进了客栈里会不会被老板打出来。”
果不其然,男子刚一进客栈,就被店伙计呦呵着往外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