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仙示意纪青往后退。纪青照做后只提醒了他一句，“拖着。”

现在龚宇如身上负伤，是打不了持久战的。

季羡仙不置可否，望向龚宇如的目光却凛冽无比，如冰锥，如剑锋。龚宇如感觉到浓重的杀气，便轻轻勾起一边嘴角，似带着一丝嘲讽，但抓着双刃的手力度徒然增大，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想保护你阿姐，就先活下来吧。”他喊完直接几步跃进起跳，抬起左手猛地将刀刺向季羡仙，攻速极快。季羡仙微微皱眉，那刀刃的光像阳光，即将刺破他的瞳孔。他右手一翻，拿剑身挡住这一击，同时被冲击得连连后退了几步。龚宇如灵巧地落在地上，冷笑道：“第一招接的就如此吃力，我劝你还是交出你阿姐，自己保命算了，省得你阿姐再给你准备棺材板儿。”

季羡仙听着龚宇如这些话，却不气不恼，而且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龚宇如哼了一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第二次攻击。季羡仙没回过神，直接叫龚宇如刺破右肩膀，鲜血直流。龚宇如在他耳畔冷冷地说道：“在战场上，分神可是致命的。”

说完就要接着给季羡仙一击，攻去的却不是致命部位。季羡仙下腰，发丝飞扬，龚宇如的小刀从他上面划过，险些被毁容。龚宇如呵了一声，竟好像早就猜到季羡仙能躲过这招，居然在季羡仙下腰的时候直接抬脚去踹，将季羡仙踹到冰面，一直滑了大概十几米才停下来。

纪青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龚宇如不亏是海盗之首，出招利落，简单粗暴却有效。她眼神沉下来，不顾龚宇如还持刀在哪里，要跑过去查看季羡仙的伤势。谁知道刚要起脚，就被龚宇如几步过来抓住胳膊。纪青愤怒地瞪着龚宇如，龚宇如啧了一声，“你知道这种程度他死不了的。”

“既然想让我为你所用，你就不该对他出手。”纪青一字一句说着，似乎每说一个字，都恨不得将龚宇如剥皮拆骨。龚宇如第一次见她炸毛，居然露出笑容，“真是有趣。”

纪青甩开龚宇如的手，再看向季羡仙的时候，只见他已经将剑插进冰面，支撑着站起来了。不过肩膀上的血还在流着，滴在冰上，熬是刺眼。

纪青身子抖了一下。季羡仙用手掩住伤口，原地望着面色苍白的纪青，“阿姐，我没事。”

他抬头看向龚宇如，龚宇如冷笑一下，明白过来，“原来你是在刺探，我刚刚或许不该手下留情。”

季羡仙倒是不客气地点点头，“的确如此。”

风起，寒意更甚。龚宇如敛起笑容，“不知天高地厚。”

季羡仙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再次回道，“的确如此。”

话音刚落，龚宇如就察觉到一股强烈到让人战栗的杀气。没等他反应，身体就自动戒备起来，全身肌肉绷紧。他捏住小刀，将其横在自己面前，警惕地盯着季羡仙。弹指之间，龚宇如忽然瞳孔放大，一道耀眼的光刺破冷气，直逼而来。龚宇如双手交叉，两小刀叠在一起。

锵——

季羡仙微微眯起眼，飞快地转身伸腿侧踢，龚宇如避无可避，吃痛地低声喝了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季羡仙轻哼了一声，毫不犹豫地甩剑而出，剑身直接插在龚宇如颈部一寸之外的地方。龚宇如原本已经近乎筋疲力尽，被羞辱的愤怒让他支撑着起来。他不但感觉得到疼痛，还有无边的寒冷。他的体力随着时间在流逝。

他的目光忽地变得毒辣无比。季羡仙给他羞辱，却也没了武器。

他冲过去，即将对着季羡仙的要害刺下去，季羡仙灵巧地侧身躲过，虚晃一下，引得龚宇如用尽力气出下招数。在划破空气的时候，龚宇如呼吸一窒。

因为他看到季羡仙笑了。季羡仙宽大的衣袖里露出暗箭，正对着他的颈部动脉。

“你阴我？”龚宇如瞪大眼睛。

季羡仙笑容越发深邃，“兵不厌诈，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懂。”

利箭在弦，一触即发。

季羡仙并不打算留龚宇如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