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都按需要的数目送来,自然是够的,但从各地送来的药材数目来算,还远远不够。
再加上此次动乱之地是荆阳,附近的各城各县也是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和损失。
各城各县汇报上来的消息,都道也有伤者要照料,实在是有心无力,拿不出更多的药材来支柱朝廷了。
人人各说各话,他们没有亲眼所见各地情况,不好说道,只能另想办法。
“荆阳动乱,附近的城镇也跟着遭殃,都道有伤员,雷声大雨点小,这么些天,只集这些数目。”屈顾上点点手里的册子又道:“发配到各处的安置点,立马又没了。”
各地的药材收集不上来,但还有屈家,偌大的屈家出手也能顶住一段时间,屈家人都是医痴爱医如命,遇到这种事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屈顾上会在这里为难,其中必定是出了问题。
“院判大人,屈家在荆阳好歹也是百年世族,不止在朝为官生意药铺也做的红红火火,各地支援不上来,若屈家出面从各地各处渠道斡旋商量,应该也能解一解眼前的燃眉之急,眼下大人却如此为难,可是出了什么事”沈川媚问道。
屈顾上沉沉叹气:“但凡有办法我也不会坐在这里干等,自然是都问过的,眼下最大的问题不是各城各县不肯支援敷衍行事,而是纵然你有钱也买不到更多的药材,附近的货源,都断了。”
附近的货源都断了,远水又解不了近渴,那这一城的伤兵,便就无法及时解决他们的伤情,好的慢,不能按时回到边境继续坚守,拖延下去边境不牢又是一个隐患。
赤梁富足,有肥田沃壤千里,要点药材哪里这么困难,可土地无垠辽阔也是问题,各地远山远水相隔来回一趟数日,眼下各种药材棉布缺失,日日消耗,可等不了更远地方送来的药物。
但若说药物都断了,也是没道理的事,沈川媚问:“怎么会断院判大人可了解过这其中缘由”
提及此事,屈顾上暴怒非常,起身一掌狠狠拍在桌上:“各地呈报上来的消息,都道战乱不久前有人到店里收走了所有能包扎止血的药物。邑王这个奸诈小人,谋权篡位还不够,竟然还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如此祸国殃民的事他也做的出”
是邑王啊,这也就说的通了。
素来朝廷君国里的明争暗斗,牺牲受害的都是无辜的老百姓。
沈川媚道:“附近的各城各县虽然也遭到迫害,但战乱一开始,翼林军就出面阻止,并没有殃及多广的地方,伤员多在荆阳,各地统共也就输送过一批药物,他们既然能送来,也就说明邑王的人并没有真的彻底将药物全部扫荡,如此说还是有些人敷衍行事不肯支援,如今特殊情况,院判大人当然也只能特殊行事了。”
特殊情况当然只能特殊行事,所以他找她这位土财主来了,屈顾上道:“所以找你问药来了。”
她一人之力只是一时,但如果能发动所有人一起行事呢,沈川媚心中有大想法,浮在胸口因为跃跃欲出而心潮涌动。
“第二批送来的药,至多再维持几天,那几天之后呢”她道:“荆阳土地肥沃,山上药草众多,大人何不就地取用。”
就地取用自然是想过,可土地肥沃也成为一个问题,百姓富裕不做苦活,大片大片药草在他们眼里不过一堆挡路的杂草。
光靠太医院的人去收集吗,猴年马月
屈顾上道:“就地取用也得有人帮忙,又不是割麦摘菜,荆阳里能有多少人懂得那些药草品类”
“大人之前说,纵然有钱也买不到。”沈川媚道:“下官想说,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尽说大话。”屈顾上胸腔浊气搅动,无力的瘫回椅子里,转头带着希翼立即问:“你有法子快快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