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的亲人没找到,东临霸天身上的盘缠倒是越来越少了。
住客栈、吃饭、给阿蛮买各种小吃,还有衣裳,再那几匹累死的马,终于所剩无几。
东临霸天头一次会为了钱而发愁,一枚枚钱币数着,真懊恼怎么出宫没多带些来。阿蛮从后面拍了下他肩膀,他赶紧将这些钱币装进钱袋里,握在手里。
待他转过身来,阿蛮只看见他挤出笑来应付自己,两手背在身后,宽大的袖子正来回晃荡。
“你在做什么?”她偏着脑袋,好奇地盯着他背过去的手,总觉得东临霸天攥了什么东西在手上,可就是不叫她瞧见,像是有意瞒着她。
“没什么。”东临霸天说着伸出手来,摊开在阿蛮面前,手里竟空空如也,复堆笑道:“阿蛮,你看我们在这家客栈住了好久了,那匹马都快被掌柜的喂胖了,所以,等下吃过早饭,咱们继续去找你的亲人好不好?”
“啊?才不过两天,我的脚伤都还没好……”
“不是有马吗!”
“可是……可是我喜欢这里的食物,万一离开后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办?”
“可是阿蛮,你吃那么多,该和那匹马一样胖了!”东临霸天指向马厩,那儿有匹黄毛马,在阿蛮看过去的时候仰着脖子狂叫了几下,似乎在认同刚才东临霸天所说的。
“那我饿死算了!哼!”阿蛮噘着嘴一瘸一拐地跑开。
相处这么多天,他们第一次闹不愉快。
前两天,因为路途难行,他们丢了马徒步走,一不小心,阿蛮的脚给扭伤了,这才不得已找了家客栈住下,到现在过去两天,她的脚踝处还未消肿。
那匹马是他们后来临时买的,马背着阿蛮,东临霸天牵着马,一路寻来的这家客栈,马儿本就没费什么体力,加之被圈养在马厩两天,吃了不少干草,不胖也难。
其实,东临霸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说了那些话,或许是在发愁钱的事儿,这些天来,他从来都是大手大脚,哪里会像一个农妇一样精打细算。而这会儿,他又不能直接队阿蛮说“我们继续上路找你的亲人吧,再要找不到我可不再管你了,马上我自己都得饿死”,因此,只好说些不相干的。
他不说,阿蛮自然不会知晓,只是满心的委屈。或许,是这么些天来,东临霸天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想要什么他都依着,将她捧在手心里,比她娘亲还要疼爱她,所以,这会儿一做了不顺她心来的事儿,她就感觉他讨厌自己了。
到底是个小姑娘,阿蛮跑到客房蒙着被子哭了好久好久,连门外东临霸天敲门她都不想搭理,只一个劲儿的哭着。
她和东临霸天住在彼此的隔壁,待到敲门声停止了,她才擦了把眼泪去开门,可是东临霸天早就回隔壁客房了。
于是,她就使劲儿关上门,又跑床上接着哭去,以至于赌气一整天没吃饭,像是存心做给东临霸天看,不吃就不吃,她还真能饿死不成。
饿,是饿不死,倒是半夜里饿醒了。
阿蛮蹑手蹑脚去厨房里找吃的,把一天没吃的东西全给补上了,去它的胖,哪怕比那匹黄马还胖她也认了,总比饿得难受要好得多。
吃过了,躺在床上,一夜好眠,以至于一觉睡到日山三竿她才梦里悠悠醒来。
阿蛮有个不记仇的习性,一天一过,就好像昨天没有发生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儿一样,所以,她主动去找东临霸天。
敲门,门“吱呀”一下开了条隙缝,轻轻一推,她便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