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厉星河怒不可遏,抡起胳膊一巴掌搧过去,这一巴掌极快极狠,打的厉狂澜猝不及防,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她登时感觉两眼发黑,短暂耳鸣后半边脸火辣辣的烧起来。
“混账东西,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话!得个狗屁第一就看不清自己位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跑到我这里来大放厥词,你撒野给谁看,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怕是翅膀硬了觉得圣蛊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是不是?滚去思过崖给我好好反省!”
厉狂澜下意识抬手抚了下嘴角,指尖沾血,长这么大这还是头回挨打,心底竟生出不可思议的荒谬感,怔忡片刻后她自嘲般勾勾嘴角又抬头深深看了亲娘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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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思过崖上看任何景色都空旷寂寥的很,厉狂澜无意识的薅了一把草,若是在教中继续待下去,山花海树与她无缘,她的人生也是一眼就望到底乏味如斯吧。
正当厉狂澜百无聊赖之际,侧边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阿澜,我们来看你啦!”,伴随着甜美的声音草丛里倏地冒出一个粉衣少女,约摸十五六岁的模样,扎着双丫髻,圆脸杏眼,面上隐有宝光流转,手里提着个厚重食盒一溜烟儿扑向厉狂澜。
厉狂澜微微回神,毫不意外,双手自然举起接着少女,将其抱了个满怀,“小心着点儿,冒冒失失的,一念呢?”
“这不是有你接着我嘛,嘻嘻,她走得慢,在后头呢。”
颜娇,长老颜擎苍的独女,人如其名,娇憨明媚,自幼被长辈宠爱被同辈照顾到大,可以说是胸无大志,生平志向可用“吃喝玩乐”四字概括。颜娇有一个特质,从小到大运气出奇的好,就拿此次试炼大赛来讲,厉狂澜第一靠的是实力,修仙低能颜娇靠的是一路轮空,最后对上厉狂澜主动认输,轻轻松松捧得第二,厉狂澜曾打趣儿,若是哪一日在生死存亡之际带着颜娇必定能绝处逢生。
此时颜娇抱着厉狂澜,脸埋在厉狂澜脖颈间蹭了蹭,抬头看到厉狂澜肿胀的脸倒吸一口冷气,“圣女姑姑打的?怎么下这么狠的手呀,我还以为只是关你禁闭呢,只带了吃喝的来,要不要紧?我一会儿再去带点伤药来。”颜娇伸出手想摸摸厉狂澜的脸,又怕弄疼了她,叹口气打开了食盒,阿澜可真让人不省心,“都是你爱吃的,先吃点东西吧。”
厉狂澜神色恹恹,摇摇头,“娇娇,我吃不下。”
见状颜娇正要使出撒娇绝技,一道清越的声音适时冒出,“你不该和圣女姑姑顶撞。”随后一个小瓷瓶落到厉狂澜手中,“更不该不吃东西。”
不远处,一袭灰衣的封一念缓缓走至二人身前,先是不满的看了颜娇一眼,“坐好了,没点样子”,目光又落在厉狂澜的伤处,眉头轻蹙,“炼药堂的化瘀膏,涂了好的快些。”
封一念,教主之女,今年十七比二人虚长一岁,及腰长发用一根红绸带绑着,生着张鹅蛋脸,柳叶弯眉下一双丹凤眼,气质在三人之中尤为清冷。
厉狂澜把玩着手中化瘀膏,“你也觉得我错了?”
封一念掀起衣袍,端正坐下,轻拍下厉狂澜的手拿走药膏,指腹取药轻按在厉狂澜嘴角一抹,见厉狂澜龇牙咧嘴,“嘶”声呼痛,她眼里染上笑意,“那倒没有,只是圣女姑姑担心你是必然的,就算你如何厉害,身为人母总会有担忧。”
见厉狂澜不以为意,封一念继续说道,“虽然我们圣蛊教百年前就已避世,但纷争从不会因为我们避世而远离我们,近年来南疆邪教横生,惯会往圣蛊教上泼脏水,让我们背黑锅。且不说你遇上修仙界自诩正道的弟子,若是遇到那横生邪教中的一个高修,盯上了你这通灵体,你待如何?我尚且不敢说遇之都能击退,你还觉得圣女姑姑是为难你?我倒认为事出有因。”说完,拍了拍厉狂澜的肩膀以示安抚。
三人中,修为最高的当属封一念,厉狂澜在十六岁拔得头筹,而封一念十二岁就做到了,厉狂澜自问在同样的年纪里,她是不能做到的。封一念这么说,厉狂澜气劲儿消下来,心里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就这么算了?虽说是三个月,但后面谁又知道会不会横生变故,出教之行怕是就此遥遥无期。
颜娇听了几耳朵,撇撇嘴觉得无趣,兴致勃勃捻起食盒里的糕点往厉狂澜嘴边递,见厉狂澜无动于衷,笑眯眯改往自己嘴里塞,嘴里含糊不清道,“圣女姑姑不许走,我们就偷溜出去咯,阿澜自己不行,这不是还有我俩嘛,遇到危险就放一念呗!至于我,就是你们的后盾给你们助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