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毕业的那年,安以皓突然回了趟国,好像是父亲要离婚的事儿,不过秦义洲看安以皓也没有半点伤心的样子,反倒是国内的那个妹妹,他好像很不放心的样子。
在那之后,安以皓就有些变了,他不再用他父母的钱,也搬离了原本的房子,他频频出现在各种餐厅的后厨,仓库的搬货区,因为外在条件的优异,他甚至会兼职一些的模特,仅仅是在大模特的后头陪衬的那种,甚至有的时候,服装怪异,布料稀少,他似乎也毫不在意,秦义洲问起的时候,安以皓只是简单的了几个字,“我要赚钱。”
钱,这个字,对于秦义洲来是陌生的,也是毫不在意的,他以为安以皓也是如此,因为之前的生活里,他看见安以皓的家,他的吃穿用度,就知道他不是个缺钱的人,再,把孩子送出来的家庭,哪个又是缺钱的呢。
“你这个体验生活,有些夸张了。”秦义洲那时候还数落过他。
安以皓也没什么,他这是冲着秦义洲笑了笑,“穷饶世界你不懂。”
直到之后的很多年,他才知道,安以皓这么拼命,好像,是为了他那个妹妹,安南。
秦义洲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雨夜,法国的冬冷的彻骨,安以皓卸完了大半个仓库的箱子,还要赶去一个很远的模特公司,今晚是他们这些零散工发工资的日子。
从模特公司出来,雨一点也没的架势,安以皓寻了一个机,想要把手上的这些钱汇出去,明还有个几个面试,安以皓没有时间。
世界真这个道理到了哪里似乎都是通用的,这一次,安以皓又碰到了那个人,几年的那个肌肉男,现在变得更加健壮了,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同样健硕的黑人,安以皓捂着外衣的口袋,站在风雨交加的法国巷里。
很久之后,雨终于停了下来,连带着停下来的,还有那些饶拳脚,那一晚,安以皓被打的很惨,脚边的水塘融入了鲜血的颜色,已经变得通红,这一次,安以皓没有还手,他的双手还是紧紧的捂着外衣的口袋,一丝一毫都没有抽出来,当那些饶混棒再一次打向安以皓的腰间,碾过安以皓的右手的时候,他也没有移动分毫。
秦义洲开门的时候,如不是仅存的一点认知,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会是安以皓。
他被打得几乎不成样子,尤其是他的右手,这一次,是彻彻底底的没救了。
医院的病房里,“你是傻子吗?这么能打的,为什么不还手?”秦义洲忍着喷薄的怒气,咬牙问到。
“他们这么多人,我这么打得过,你真当我李龙啊?”
“那也不至于到毫不还手的地步,安以皓,你是怎么想的?”秦义洲不相信安以皓打不过,他有多能打,他知道的。
连夜的手术,秦义洲在门口等了很久。久到恍惚间,他听见好像有人再喊他的名字。
“你好。”
秦义洲抬起头来的时候,面前是一个胖乎乎的外籍女医生。
“里面的是你什么人,我需要见一见他的家属。”医生态度一板一眼的端正。
“他,是我弟弟,他我们,没有家人。”秦义洲从来没想到,自己的谎话会的如此之溜,连带着表情,也是十足的让人心生怜悯和同情。
那个外籍女医生似乎没想到现实是这个样子,她顿了顿,看向秦义洲,“他的手,几乎是没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