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刚故意红着眼睛对劝他的人说道:“您又不知道怎么回事,纯粹是这丫头胡说八道呢,就知道偷懒耍滑,又贪吃贪睡的,如今还要恶人先告状。”
他这一番话倒是说得旁边的人也没了声响,毕竟这事儿他们还真是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也确实不能听一面之词。
曲长歌刚要反驳,就听得旁边有把年岁较大的男声说道:“曲大妞,你这也太不像话了,你叔叔和婶婶看你爹死得早,娘又不要你了,才收留的你,辛辛苦苦地将你拉扯大,你就是如此报答他们的,还这样毁他们的名声,真是太不孝了!”
这人说话阴阳怪气的,话音里的轻蔑和嘲笑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
曲长歌转身看过去,却是这原身的叔公曲正堂来了。
这个叔公可是个不寻常的,虽说没跟曲长歌家里出五服,可也只是她爷爷那辈的堂兄弟而已,不过人家脸皮厚每次来他们家就跟皇帝来视察自己的领土一般,什么都要吐槽一番。
其实他家里才叫人吐槽不已,因为他是和姨表妹结的婚,属于近亲结婚,所以生了两男一女有两个是傻子。
唯一一个不傻的大儿子曲平,却是年纪轻轻就已经在那三年里饿死了,实在是他想给两个女儿和老父亲多留一些吃的,总是少吃又少吃,活儿又没少干,身体实在受不了了。
那个儿子一走,儿媳妇也留不住了,拍屁股走人,回娘家又嫁人去了,嫁的还是他们红旗村的。
不过儿媳妇也是一番好意,实在也是舍不得自己亲生的两个闺女,今年十二岁的曲大玉和九岁的曲小玉。
曲正堂的大女儿曲英虽是痴傻,却还是晓得做一些家里的活计,让曲正堂嫁了出去,只是没两年就让人退了货,因为曲英不生养。
小儿子曲力本来是曲正堂的掌中宝,可大儿子曲平没了,曲英又让人退了货,就算是痴痴呆呆的,也让曲正堂领着下地挣工分了。
那个叔婆是生曲力的时候难产没了,这些个孩子都是曲正堂一个人拉扯大的。
也多亏了曲正堂有门手艺,他是村里唯一的裁缝,村里很多不会做衣的人家都会拜托他做那些很正式的场合穿的衣服,所以就算他人长得干瘦,也没什么力气,下地挣不来几个工分,却也能养活这一大家子。
曲长歌知道这人也不是想帮着曲刚,而是完全看戏不嫌事小,这堂兄弟家里闹得越热闹,他就越高兴,属于完全心理扭曲的那种人。
曲刚听得曲正堂这样说,很是得意,表面上还装出一副痛心疾的样子说道:“叔公,你算是说对了,大哥走了以后,我们两口子对她多好,比对自家香香都要。不过是早上贵花怕她不起床,耽误了上工,影响队上的活。可她呢,对着我家贵花和香香又打又骂,如今还恶人先告状,要去支书那里告我们夫妻两个,真是让我寒心啊!”
曲长歌看着曲刚那惺惺作态的样子,恶心到不行,这个曲刚虽是没有参与打骂前身,可他对于自家婆娘和子女打骂前身从来都没有制止过,他不过觉得对前身都不值当出手。
再说,他不出手这事情也有回旋的余地,以后有什么还能让他出面挽回。
而前身也果然觉得这家里只有叔叔对自己是真正好,只是叔叔有些怕老婆,所以才不敢出面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