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着的青年有些形销骨立,若不是胸口还在起伏着,只怕要叫人认为是一个死人了。
进门来的女子看着他眼中滚动着泪花,低声哽咽着:“相公,都是我不好。我若是没有来找你,你就不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去轻轻吻上了青年的眉眼。而后坐正了身子,取出了一柄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划过,殷红的血珠顿时一颗颗的冒出来,滴落在了青年的唇上,被他无意识的吞咽下去。
明明血流的并不多也不急,女子的面色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无力起来。
“你若是再给他饮你的血,恐怕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妖化失去神智只知道食生肉饮鲜血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女子整个人一惊:“谁?!!”
沧溟从暗处走出来,带着几分兴味的打量着女子。她却看着他身侧一同出现的人整个人变得无比惶恐:“大哥——”
“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锦墨闻言笑了一下,不带半点温度的笑了一下:“我不在这里,怎么会知道你居然在背后害我五弟!”
“不是的,大哥。”白莲花有些着急的摇头否认,眼中的泪水控制不住的落下来:“我没有想过要害相公……”
江锦墨的目光越发显得冰冷:“那我五弟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仔细想想,似乎就是从你来开始,五弟的病情就变得越来越严重了。可恨我竟然没有早些想到这些!”
说到最后,江锦墨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他看着白莲花的眼中带上了血色,恨不得生吃了她一般。
不过到底,江锦墨还是恢复到了平日的姿态,侧目看向沧溟道:“沧溟兄,既然源头已经找到了,还要再麻烦你……除妖了。”
最后三个字带着浓重的杀意,白莲花一点儿也不怀疑,若是江锦墨拥有修行者的能力就会直接对自己出手。她咬了咬牙,冲着二人挥出一掌,浓郁到有些闷人的荷香扑面而来,带着粉红色的瘴气,阻碍了沧溟二人的视线。
“大哥,莲花得罪了。还有,我不会害相公的。”说完了这两句话,白莲花直接带着床上的江锦玉破窗而出,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江锦墨的脸色黑到了极点,与沧溟一前一后追了上去。
白莲花的速度太快又占了先机,二人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身影。
江锦墨便直接传令给手下人搜寻白莲花的下落,连带着也惊动了二庄主江锦砚和老庄主江致远。
闻见白莲花乃是妖怪还挟持了江锦玉后,老庄主险些没有昏过去。对于几个孩子,他最亏欠的就是幼子,自责没有给他一个好身体,所以才会没有太强硬的阻止他娶一个来历成谜的女人为妻。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气的眼睛都发红了,早知道是这样,他当初就应该强硬一些拒绝到底的。
早些年为了给妻子续命江致远内力耗空的太多留下了后遗之症,如今身子也不那么好。江锦砚担心父亲有什么闪失,虽然也对幼弟十分担忧,这会儿却没有拒绝江锦墨让他留下来的安排。
江致远在缓过气来后推着江锦砚也去寻找白莲花的下落一定要平安的带回幼子来。江锦砚无法,只能叮嘱下人照顾好父亲,自己追着江锦墨去了。
江致远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回身去屋内取了一样东西出来,向着白止他们所在的方向而去。
山庄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同样也吵醒了沈烟四人。
白日睡的太久导致夜里睡不着,长生索性拉着白止和沈烟他们一起坐在厅中,听婢女说起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那侍女隔得远并不太清楚事情的究竟,只是大致知道白莲花劫持了江锦玉的事情。
才说着,老庄主江致远就来了。
侍女连忙闭嘴向其问安,江致远只是挥了挥手叫她退下了,自己却直接跪倒在了白止的面前:“白上仙,还请救救我儿。”
说罢,他双手奉上了一个刻着月字的玉牌。
白止见到那玉牌不仅有些恍惚,耳边似乎又听到了当初那人在自己耳边得意洋洋的说着:
【“我才没有吃霸王餐。遇见了一个人,是他替我给了饭钱还给我买了好好吃的多好玩的东西……我把宫牌给他了,叫他若是有事需要帮忙,可以找师父你。”
“你自己欠的债,却要为师替你还?”
“嘿嘿,徒债师还嘛~”】
“……好。”白止在许久之后才干巴巴的回了这样的一个字,接过了江致远手中的玉牌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