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毕竟当初邹太平让顾无畏“死”的并不是很光彩，为了隐瞒真相，他选择秘密派部下追踪顾无畏的下落。

因为派来的都是小魔士，再加上这些小魔士一被抓就会自行了断，赵青砚无从查到来追踪顾无畏的魔士背后的主子是谁。

不过，为了顾无畏的安全，阻止她出门总不会有错。

不过千阻万阻，顾无畏总会有知道的这一天。当顾无畏感觉出每天都有功课占据自己时间时，她偶尔的也还是会想要和小伙伴们出去市集买买东西的。

于是，赵青砚选择性的告诉顾无畏一些事情。

赵青砚洞察人性很有一套，他摸准了顾无畏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也知晓她不喜别人骗她。索性，他将一些实情告诉她。

他告诉她，她可能是魔族子民，而且魔族子民的她与仙族的大弟子周弦关系匪浅。

至于赵青砚从何知晓顾无畏的真实归属，有以下几点。

第一，烈焰鸟非妖族中人，而宋九天唤顾无畏为“姑姑”；加上烈焰鸟与妖族不和这四海八荒没有谁不知晓。所以，顾无畏不可能是妖族中人。

第二，仙山大弟子周弦虽对她有情，却不敢大张旗鼓的寻她，而选择在自家内院挂副青丹日夜观摩以慰相思之苦。若顾无畏与他关系匪浅又无故失踪，她又是仙族子民，按道理是不会不派出仙族线者快速寻一番的。所以，顾无畏不是仙族中人。

第三，他前些年给顾无畏摸骨不得，已知她非冥界中人。如此，便只剩下一个魔族了。

至于赵青砚为何要用“可能”二字，他是为了在顾无畏面前营造自己不确定的假象。如此，他不第一时间告知她所有，便也说得通了。

只是赵青砚并不知，宋九天寻得她后，便将她带回长生岛。在岛上，宋拂已将她魔族的身份全都告知了。

顾无畏如今再听赵青砚提起此事，她不由有些内疚。因为，她并未第一时间将自己知晓身世的事情告诉她的阿砚，而是令他无故担忧。再加上，她明明先前自己不断的与他说着；“我心悦于你，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但是不过转眼，她的“前情”就冒了出来。

虽然身为凡人“赵芙蓉”的她，一点都不喜欢那个仙山大弟子。可是周弦一出现，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感到对不起阿砚。

以前在话本里看，喜欢一个人，便是不愿意让他受一丝一毫的委屈。顾无畏记得这一段话，她也不想让阿砚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我也感觉到自己以前可能……与那仙山大弟子………关系匪浅”，顾无畏不自觉停顿，“可是，阿砚，如今我什么都不记得。他于我，就像话本里说的前世恩怨，我其实是置身事外。我和他，算不得好过的。”

“你不是给我起了赵芙蓉的名字吗？”

“阿砚，我只是你一个人的赵芙蓉。”

……

赵青砚听着眼前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心里一阵舒坦。

可是慢慢的，渐渐的，日复一日，他们相处的越来越久，事态发展的越来越不受控制。而他自己，也越来越对这句话，耿耿于怀。

在赵青砚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突发奇想，忽然之间的。一切都好，于他而言，莫不是日积月累，蓄势待发。

起初喜欢还只是一个“怜悯”的苗头；慢慢的，它便成了“有趣”；再后来它变大了，不知觉中便带上了“不甘”。如果欢喜一个人是一片羽毛，那积羽沉舟需要多少时间？又有多少人能算的准？

以计夺人，万不得有失手之时。

在凡尘，菩萨心肠，乐于助人，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瘦弱书生，于赵青砚而言，必不可少。

年幼时，他便学会了带面具示人。一直以来，于人前，他从未拥有这样的形容词。相反，伴随着他的，一直是阴险狡诈，残暴冷血，作恶多端。所以，冥界中人惧他者数不胜数。就连他曾经用治愈术救过的鬼差，都多难逃此劫。

而如今来了凡尘，见过了百姓们亲近感谢的模样，他忽然发现，面具带久了，不是很想脱下来了。

多年以后，他想起老冥君曾对自己说过的话，终于开始有些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