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洛一凡似乎不这么认为。他皱起眉头将门关上再打开,于是在众人惊呼声中,一张看起来颇为沉重的金属方桌凭空出现。
他满意地将桌子搬到前方,红布一展将整张桌子蒙在下面,四角垂地。
洛一凡一个纵身倒立着翻上桌子,双掌逐渐收拢成爪状,然后艰难地将右手抬起一点,像是要给大家表演个单手倒立。这是个高难度的技术活儿,即便是每日舔刀口的武人也不见得都能做到。竹棚前的武者们早已不再轻视这个年轻人,个个屏息凝神盯住他的动作,看着他弯曲的左肘颤抖着一点点挺直,然后——
功亏一篑。
他终于支撑不住,头朝下栽在桌板上。有几位“怜香惜玉”的女武者惊叫起来,好好的一个帅哥万一把脸砸破,那可就让人心疼死了,砸出来个大包也不好看哪。
但预想的碰撞声并未传来。红色的桌布像是一个漩涡将他整个人吸了进去,四角飘扬,缓缓落在地上。众人呆若木鸡,这才发现无论是金属桌还是表演者都已消失不见,彷如从未在此出现过。
木门后传来轻微的叩击声。
一个站在前排的短发女刀客小心地走上前去将门拉开,洛一凡抱着双臂倚着门框,口中衔着一枝娇艳欲滴的花儿。他微微欠身,以相当绅士的动作将花枝递给那早已红了脸的女刀客,她扭捏着回到同伴身边。竹棚前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嘿……有点儿意思嘛。”
有人在鼓掌,有人在叫嚷,口哨声和欢笑声在他的竹棚前混合。在所有那些嘈杂的人声中,却独独有这么一句落入他的耳中。没来由地,他对这句话起了反应,下意识抬头望去。
说话的女孩看起来正是双十年华,齐肩长发靓丽闪耀有如黄金。紧贴额头的金属头箍下,一双瞳子如同紫水晶般熠熠发光。身上的轻铠与腰间的细剑昭示了她的身份,她也是那些武人之中的一员。可不知为何,站在竹棚前方的她竟给人一种如此特别的感觉,鹤立鸡群,睥睨四方。
周遭的武人们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与众不同,都与她保持着一点距离。
金发的女孩洛一凡不是没有见过,比她更漂亮的也不少。但这种高傲而坦荡的气质……
他收回视线,定了定神,弯腰捡起地上的红布,搓成一团收进手中,再摊手时红布便已不见踪影。而红布原本盖着的地面上,一只金属盒正静静地待在那里。那方盒子长宽不过十公分,看起来也没装什么东西,然而洛一凡一伸手,却从里面拔出了一根铁棍。这棍长远远超过了盒子的高度,比洛一凡还要高一个头,应该足有两米。
洛一凡甩了一个棍花,双手灵活舞动着长棍,让它在身周飞速旋转起来。这一套是他当初从武校学来的,没什么杀伤力,但观赏性却是一流。武者中用棍的人多得是,但能玩出这套花样的人寥寥无几。更别说在他的舞动中,棍子的残影所划出的圆面居然越来越小,等到他终于停止时,原本两米的长棍居然只剩下十几公分了。
他随手一甩将短棍丢给那金发女孩,女孩懒洋洋地伸手接住,拿在手中端详——
“呵,反正无非就是伸缩棍而已,我早就——诶?怎么会!实心的!”
看到她惊讶的神情,洛一凡身为魔术师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嘿嘿,好歹也是三十年的手艺,要这么容易就被你看穿,我不如现场转行算了。
他小小得意一番,转身摸出一把精巧的木伞,接着又是下一段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