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娜有些生气，但那天她并没有找卡利谈谈，是在之后的几天，爱莲妮塔一个人总是一副哭丧着脸的样子来找她时，她才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可能就这样下去。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可爱的爱莲妮塔这样伤心?

不想再勾起爱莲妮塔的伤心事，于是妮娜打算去找卡利谈谈，说个清楚，弄清楚事情究竟是怎样的。

总之，不能再让事情这样下去了。

一个伤心得整天失魂落魄的，一个人默不作声做鸵鸟，他们才刚刚订婚没多久呀，这样的婚约算什么呢？

卡利不在村子里，妮娜在画廊找到了他，他当时正在画廊的楼上收拾着东西。

“卡利。”妮娜敲了敲门，眉目间有些难得的凌厉。

“妮娜，请坐。”卡利慌忙地在地板上收拾了一个空地出来，端上一把椅子给妮娜。

“谢谢了。”妮娜点点头，她看了看卡利，明显他的状态也不好，眼下的青黑又深又长，整个人都耷拉着，领结也乱套上，一副很狼狈的样子。

“爱莲妮塔最近很不开心。”妮娜揉了揉眉心，却化不开眉间的担忧。

卡利跪在地上整理着些信件和画稿，妮娜来了也没停，他埋头整理着，眉头紧蹙，手指飞快，仿佛这样能让他安心一般。

看上去，卡利也在为爱莲妮塔而紧张，既然都深爱彼此，又何必这样相互折磨呢？

“我知道。但是——”卡利正想说什么，仿佛想解释什么一般，可话说到一般，又噎下去了。

他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原本卷曲的黑发因为疏于打理而显得更加疏散杂乱，毫无疑问，卡利长得很帅气，是那种典型的艺术家的帅气，瘦高的身材，漂亮的骨架，不用别人当模特，他自己就是模特，爱莲妮塔也貌美，一个盘发卷起一个圆圆尖尖的小脸，娇俏灵气，两人郎才女貌，很般配。

——无论是谁都是这样想的。包括妮娜，之前她一直坚信他们会结婚。

如果有什么误会，那就让她妮娜来做这道桥吧。

“——那幅画，到底是怎么回事?”妮娜捡起地上散落的碎屑，帮着整理起来。

“……没什么。”卡利没什么回答的兴趣，只是口齿不清地说出了几个字。

“这些不该你做，留着给我打理吧。”卡利坐在地板上，眉眼惺忪着，摆了摆手。

“到底怎么回事啊?那幅画一定有什么故事——那上面是你喜欢的人吗？”妮娜直接问出了。

她不喜欢再多猜测了。

她已经吃够这种遮遮掩掩迷迷糊糊的处事方式的亏了，至少她不能再看着她的好朋友受这样的累。

“——你不该知道。”卡利把头埋在双臂间，仿佛很讨厌这个问题一般。

“好了，我不问了。”妮娜起身，打算不再问。

既然卡利不想说，那么一定有着他的难言之隐，她会尊重他的，亦如他也是她的朋友一般。

她打算找爱德华问问。

——说起来，爱德华，他会帮她吗？

她回乡下去的时候，爱德华正来找她了。

她远远就看见他坐在她家门口的那颗大树上，亦如从前他们那样一般，他一边坐在树上望着远处，一边哼着歌，远远就能听见悠扬的口哨声，妮娜走近他，忍不住慢下步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