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零瞥见了赤色的衣角，心中已知那人是谁。

“赫连院长。”

安零站起来，将赫连院长的东西递了回去。

赫连院长死灰般的眼睛迅速从安零脸上扫过。他一言不发，只是重重地喘着粗气，看上去身体很不好，用力呼吸的样子就像一台老式发动机。

赫连院长咳了几声，一把抓过安零递上来的书本，夹在腋下离开了。

赫连院长虽然腿脚不便，但行动速度却是极快，拐杖点地如蜻蜓点水，很快就转进了另一侧走廊。

“那人是赫连院长？”

苏襄跑上前来帮着安零捡课本，远远望着赫连院长的赤色衣角消失在走廊尽头。

安零刚才与他相撞，尚且心有余悸，长吁口气道：“是，刚才不小心撞上了。”

“这是什么味儿？”

芊芊这只小狐狸的鼻子特别灵敏，走上来便嫌弃地捂住了鼻子：“赫连院长也太不讲究了吧！”

苏襄讪讪笑道：“大概他不爱洗澡。”

“他是生病了。”

安零撞在赫连的时候就如撞上了枯朽的树，真没想到赫连院长藏在赤袍里的身体竟然如此纤瘦。

芊芊一边拾掇课本一边道：“赫连院长最近因为身体原因已经请了一个多月的假了。就连朱雀院也都交给玄武院院长澹台渔师代为管理。”

“生的什么病？”

芊芊压低了声线：“听说赫连院长几年前失踪过一次，回来坏了一只脚，身体大不如前，脾气也变得一天比一天差。”

安零和苏襄对望一眼，脸上皆愕然。

芊芊蹲在地上摇晃着红尾巴：“这是听朱雀院的弟子说的。自从他们院长坏了只脚后，不仅脾气差还开始酗酒，与本院弟子也日渐疏远。现在他们本院的弟子都不敢轻易去找他，唉，真是苦不堪言呀。”

“微明校长难道也不管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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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毕竟是有编的教书先生，又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微明校长自然也不好管。再说了，朱雀院本来人就少，也没有什么大事，平常直接找舒生师兄就好了。”

三人收拾好课本，又见鹿鸣跑了回来：“已经找到教室了，走这边。”

土行区里都是圆形的大教室，就像土楼一样，不仅面积大，层高也很高，被弟子们戏称为“土炮筒”。

神界历史学已经开始上课了，先生正在讲台上眉飞色舞地讲解神部的创建历程，四人悄悄从后门溜进去。

陆十川和东方秀树挥了挥手，指向身边留出的四个座位。女孩儿们会意，猫着身子从座位下钻了过去。

陆十川埋头悄声道：“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已经讲到二十五页了。”

“这么快，讲的是天书么！”安零吐吐舌头，抽出神界历史学课本，迅速翻开。

忽然从书的夹页里掉出一个卷轴。

“是你的吗？”安零碰了碰坐在身边的鹿鸣，只有鹿鸣才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学习用具。

鹿鸣摇头，又认真听讲去了。

安零一愣，忽然想起来，这个卷轴应该是赫连院长的！

刚才地上一片狼藉，这个卷轴就被错夹到了安零的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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