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生活在同一个家里的一家人,十天半月都碰不到面,也是常有的事。
言一诺家里就有这样的情况。
她的爸爸言成宽、妈妈俞向秋,在菜市场中经营着一个卖蔬菜的摊位,两人每天早上四点钟起床,去批发市场进货。他们早上出门时,言一诺还在睡梦中。
老夫妻俩一直要忙到晚上五、六点钟才收工回家,吃好晚饭后,又早早地上床睡觉了,因为明天还要起早。言一诺的上班时间是朝九晚五,但遇到业务繁忙时,就只能加班;等她加完班回家,都已经是晚上十来点钟了。这时,她的爸妈早就已经睡了。一家三口,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屋里,却时间错位,没有碰面的机会。
言一诺公司最近这段时间业务量大增,她已经连续加了十多天的班,也已经有十多天没有和爸妈照面说话了。所以,她今天不得不起了个早,赶去菜市场里和他们碰个面,主要是商量一下房子装修的事。
言一诺的老家在乡下,十几年前,她爸爸言成宽带着老婆来城里闯天下。从在菜市场旁边的小弄里,摆摊卖烤地瓜开始,一步一步走过来,后来在菜市场内承包了摊位卖蔬菜;每天起早落夜,十分辛苦,但也争了一些钱,并在城里买了商品房,女儿也已经在外贸公司中上班,一家人总算安定下来。
言成宽今年49岁,理着个板寸头,长相魁梧结实。他每天从菜市场批货回来后,还要把和他们挂钩的单位食堂,预订的菜送上门去。装车、卸车、司机、结帐……所有的活几乎他一个人全包,也因此练就了一身的好力气。
俞向秋比言成宽小两岁,曾经是她们村里长得最漂亮的女生,大大的眼睛,雪白的皮肤,身材婀娜多姿。可惜现在每天在菜摊上忙碌,穿着围裙,双手的皮肤也变得粗糙了,但还是能看出她年轻时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现在依然风韵犹存。她因此常常感叹,不但入错了行,还嫁错了郎,红颜薄命。
言一诺来到摊位上时,俞向秋正在帮一位小饭店老板把买好的菜,一袋袋地装进一个大袋子里。言一诺连忙跑上去帮忙,并叫了一声:“妈。”
“你怎么来了?怎么,这个月的工资不够花了吗?”俞向秋一向快言快语。
“你把我当成败家女了啊,我来看看你们不可以吗?”言一诺噘起了嘴。
“嘴这么甜,看来这个月的缺口有点大,坦白交待吧,是不是又在网上买了一大堆垃圾?”
“没有啊,妈,你怎么老是这么想我?”
俞向秋横了言一诺一眼,说:“这能怪我吗?你上一次来摊位,差不多是一个月之前,就是因为工资不够花,明明是来要钱的,偏偏说得好听,说什么是找我众筹;你再上上上次来摊位,差不多是两个月之前,其实也是来要钱的……”
言一诺连忙打断她的话,笑着说:“我最亲爱的母后,你的记性怎么还是这么好?那些养生大师都说了,记住该记住的,忘记不该记住的。”
俞向秋故意板着脸,说:“你自己都上班拿工资了,还来坑我的钱,我到死都忘不了!”
“唉,难怪有人说女人越老越守财。但我今天真不是来要钱的,我上个月业务量大增,工资够花,我心情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给你和爸爸买件衣服。”言一诺笑嘻嘻地说。
“真的吗?可以拿多少工资啊?”俞向秋的眼睛亮了。
“保密,这事不能让你知道。”
“有你这样的女儿吗?和我一点都不亲,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妈啊?”
“我怎么知道?这要问你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