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十几年,曾经的一家三口以这种方式坐在一起,显然无比讽刺。
“说说看你这次找来的目的,最好直接一点。”黎夏没兴趣和田毅虚与委蛇,“不要和我说想念这类你配不上的词,我听着恶心。”
田毅看着和记忆中完全不同的黎夏,隐约还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十几年前的模样,可气质却完全不一样,甚至在气势上让他觉得有压迫感。
“小夏,你听我解释,当年我离开是迫不得已的……”
一长串听起来没有任何破绽的故事被田毅讲得引人入胜,天时地利人和加起来,全都是不可抗力因素。
黎夏轻笑一声,“以前倒是没发现你有讲故事的天赋,如果真得像你所说,那么能让我给你的救命恩人打个电话道声谢吗?毕竟当年如果不是她救下一个人渣,我今天就不用坐在这里浪费时间。”
“黎夏!”田毅被黎夏的讽刺羞辱得面红耳赤,顾不得努力想要保持的绅士风度。
“小声点,这是最基本的餐厅礼仪。”黎夏没有被田毅的出现影响分毫,倒是黎灼紧紧攥着她的手,试图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小灼,这是你生理层面的父亲,当初是我瞎了眼以为他是能够托付终身的人,幸好他离开,否则我可能一辈子都看不清这个人的真面目。如果你想要认下他这个父亲,我会让他固定时间来看你,如果你无法接受他,那么他的存在将不会对我们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
田毅在黎夏面前半分主导权都没有,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
黎灼几乎没有思考就否定了田毅的存在,“请您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黎夏这么多年给黎灼的爱,无论从心理上还是物质上都足够,从小的环境也让她比同龄人早熟,她大概能够敏锐地察觉到田毅的来者不善。
出师不利之快出乎田毅的预料,她们母女俩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来,像是排练好的一样排挤他。
优越的生活让他早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如果不是没有其他选择,他绝对不会来这里找她们,她们的存在是他一生的耻辱。
这种只会拖累他的人为什么不肯老老实实地待在乡下,非要出来丢人现眼?
“妮儿,我是爸爸,我这次来就是想要接你去过好日子的,这么多年我都没机会补偿你,你给爸爸一个机会好不好?”
“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不是吗?”黎灼问的问题很扎心,因为她突然想起来那些人这么称呼她的时候满眼都是鄙夷和厌恶,嫌她是个累赘,恨不得杀了她。
田毅确实打听过,可话一到嘴边自动就变成了另一个称呼,但不耽误他恶人先告状,“你是我的女儿,你怎么能跟你妈的姓呢?”
“一个从来没有履行过父亲责任的人,只凭借你提供的一点东西,就想让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跟你姓?在你家人虐对我们母女之前,我是想过给田家留下血脉的,但现在我更加确定小灼姓田只会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
“今天的见面恐怕很难让你觉得愉快,毕竟你也不是自愿来找我们,为了某个见不得人的理由,我建议你还是回去照顾她比较好。”
田毅越听越惊悚,黎夏的话明摆着就是什么都清楚,刚才不过是耍着他玩而已。
他的脸气得涨红,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恩威并施是你们这种人最常用的手段,现在被用感觉如何?如果你再来打扰我们母女的生活,我会让你这些年苦心经营的所有都在一夜间付之一炬,但凡你再调查我多一点,就知道我向来说到做到。”
黎夏说完这些又低声了补了一句,“想必你那位妻子还不知道你外面彩旗正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