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花、叶、根,皆可入药,也可实用,味苦,性寒凉,具有清热解毒,消肿散结的功效。”赵志看到一大片蒲公英花海,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哇,好漂亮啊。这黄色的花原来叫蒲公英,在我家府上的墙角看过一两朵。赵志哥哥,你好厉害啊,不愧是知婆婆带出来的人,你懂好多啊,孙潜问他什么,都是不知道。”
众人在花丛中歇了下来,一眼望去,远方是几座耸立的高山,在太阳升起的地方,将将挡住几丝光亮,底部黑暗幽深,是一片密林,让人不敢靠近。
有几簇紫色薰衣草穿插其中,为这美丽增添了几点浪漫。
“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孙潜开始卖关子,这是他最喜欢的故事。
“我幼时胆子小,母亲喜欢听说书,便每天睡前给我讲一个故事。”孙潜回忆着,眼睛泛着柔和,半夏安静下来,沉迷在陈厚的声音中,开始安安静静的听讲。
“恩。”赵若雪听到母亲两个字,神色也渐渐柔和,回复孙潜,鼓励他说下去。
一边赵志依然翻着医书,手上是白色的蒲公英,眼神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孙潜的动静。
“我最喜欢的一个故事就是与这蒲公英相关。相传,有一个书生,在县里才华横溢,文采自成一体,家境贫寒,所以决定进京赶考。”
“发生了什么呢?”半夏不禁出声询问。
“因为不懂人情世故,没有给考官送礼送钱,连考三年均榜上无名。”孙潜有些无奈的轻笑。
“这时候,遇到一位温柔贤淑的富家女儿,但是因为富家女儿父母的反对,最后没有在一起。”
“这就完了吗?”半夏有点嫌弃的出声。
“但是富家女儿坚持,所以虽然没有嫁给穷书生,但是也没有嫁给其他人。”
“然后呢。”半夏有点着急,催促着,赵若雪认真听着二人的对话,却颇有感触。
“后来富家女儿家道中落,其父为了收彩礼把她捆绑之后嫁给了京城下面的乡绅。”
“富家女儿肯定抵死不从,最后二人共同殉情。”半夏抢着回答。
“哪里有那么简单?更何况富家女儿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吧,她死了,她父母就什么都得不到。”
“后来书生去乡绅府上做了教书先生,在府里承包了一片菜园,满园种上蒲公英花。一直以泪洗面的富家女儿终于又重新绽放笑颜。”
“这就完了?”半夏不可置信的喊着,不同意这个结局。
“后来乡绅和富家女儿生了一个儿子,书生直到生命的尽头都守护着母子,却从未露面,一直带着面具又过了几年。乡绅又娶了几房小妾,富家女儿带着儿子拿着和离书离开了。”
“然后,书生和富家小姐到底有没有在一起啊?”
“乡绅不久精尽而亡,他的儿子长大了,重新回到府上。母亲常年操劳,积久成疾,身体显然不行了。带着面具的教书先生不知道去了哪,只有那满园子的蒲公英在夏天盛放着,亭亭玉立,像瘦弱的母亲,顽强的绽放。”
“教书先生去了哪?”半夏还有些不相信,只见孙潜摇摇头。
“不过是说书人讲的故事罢了,怎么就认真起来了。说不准书生把面具摘了,成为乡绅府里的管家了呢。”
“哈哈,这个版本好。”孙潜应和着,明明一个故事,自己却记了这么多年,好像上辈子的经历,母亲讲的时候,就深深扎根在自己的心中了。
书生的爱就如蒲公英,看似没有,却无处不在,看似柔软,又那般坚韧。
“恩,还是雪姐姐会讲故事。”半夏皱着的眉头松开,开心的笑出声,在凉风拍打衣裳的野外,格外清亮,招人喜爱。
赵若雪却有点恍惚,想到自己怀中的玉镯,临走特意仔仔细细包好带在身边,此时有些踌躇,本来欢悦的心开始迷茫犹豫。
几人继续聊着其他的话题,偶尔谈几句蒲公英,偶尔讲一讲自己听来的趣闻。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渐渐下沉,天边余留几卷残阳,晚霞的橘光染透外衫,所有人面容带上柔光,天空不再炎热,暖意洋洋。蓝蓝的天,绿绿的叶子,嫩黄色花瓣,四五个年轻身影,红色、青色、白色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幅美丽欢乐的昏黄游乐图。
马车逐渐远离,一地嫩黄依然顽强伫立,白色的纤毛漂浮在空中,像夏日雪花,迷幻美丽又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