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多少万年前,大地之心孕育出了一个胚胎,每日受大地之心的滋润与庇护,渐渐地便有了灵智,这个胚胎便是毓流荒。
也就是这个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大地之心受外力的撕拉裂开了一道口子,一个不明物体从天上掉落下来砸到了胚胎所在的位置上,胚胎被迫移位。
为了顺利长大她只能努力回到当初所在的位置上,不成想那个不明物体却是和她一样是有灵的,不久也孕育出了一个胚胎,这个便是昼鬼之王辛吾,两个都想汲取大地之心的营养,就出现了无数次你争我抢的情况。
这一斗就是几万年,后来两个胚胎皆化了人形,将要出世,在这个档口上他们却引来了天雷。
天雷势头凶猛躲避不得,他们无法,只得暂时联手抵抗天雷,但辛吾狡诈,在天雷降下来的时候偷袭了流荒,自己却躲在暗处生生地让流荒替他挨了天雷。
在紧要关头,她只能拼尽全力将他打伤困在了大地之心,但她自己也受了重伤,法力几乎消耗殆尽,不得已,她单方面割断了与夜鬼的联系,离开了大地之心。
“我并非刻意不与你们联系,只是,虽然辛吾暂时被我困住,却也只是权宜之计,他冲破封印是迟早的事,而我的法力却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若贸然和你们联系,恐怕他出世后会借此对你们不利。”夜王说道。
枭衍双膝跪在她的面前,虔诚地说道:“殿下,我们追随你而生,为你,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愿意,只要能换取你的平安和强大。”
夜王看着他认真的双眼笑道:“枭衍,我是谁?”
“是我的王!我愿意用生命保护的王!”
覃沐子阮也郑重跪下,说出了那句贯彻他们整个生命的誓言:“我的王,我愿意用生命来保护你。”
“那你们知道你们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枭衍他们三个认真地看向她,眼神清澈又虔诚。她声音虽然不大,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你们,是我的生命!”
短短七个字,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世上最美的语言。我的王,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流荒轻声说道:“别跪着,都起来,我是你们的王,你们愿对我以命相护,我也愿意用生命为你们换取一片安宁,懂么?”
三位鬼将纷纷泪目。
枭衍带着哭腔说:“殿下,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会在你身边,和你并肩战斗,去他的昼王,他要是敢对你不利,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流荒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暂时,他是没有能力对我不利的。这次他受伤不轻,估计得消停好长时间了。”
枭衍破涕为笑:“我就说嘛,殿下是最厉害的,这几百年来昼王制造了好多次要出世的动静,却没有一次成功的,是您把他给拖住了吧?”
“嗯,当初我离开大地之心后并没有走远,随时都在观察着辛吾的动静,只是这一次,他的动静有点突然,我急忙去追,但是大地之心的路径十分复杂,好在在蘼芜山找到了他,接着跟他打了一架,他想冲出去,我也没想真拦着,就是没想到他竟然用那么大的力气,都把山给炸了。”
子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殿下,那昼王肯定是被您捉弄得团团转,不然何以把山都给炸了呢?”
流荒稍作沉思,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确实是虚晃了他一下,怎么他就当真了呢?真是太心急了。”
一番话惹得他仨笑个不停。
“我跟辛吾都斗了好几万年了,他不嫌烦我都嫌累了,既然他想出来,那就放他出来吧,”“流荒说,“只要他不主动惹什么乱子,我也懒得招惹他了。”
昼鬼那边的情况相对来说就实在是一言难尽了。
辛吾被昼鬼找到的时候狼狈不堪,浑身焦黑,衣服都被炸得破破烂烂了,在地上躺尸一般等着昼鬼来找,昼鬼的几位鬼将联手为他传输了大半的法力才替他恢复了点元气。
辛吾醒的时候已是半个月往后了,他迷迷糊糊地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恨不能将流荒拉过来吊打一番。
“好你个毓流荒啊!总归现在本王也出来了,等本王修养得差不多了,定叫你好看!”
虽然辛吾鬼品不怎么样,身边却有一群甘愿效命的死忠粉,营帐里围满了昼鬼,一见他醒来,纷纷凑上前去叽叽喳喳地关心他的身体。
辛吾心里没来由地感到了融融的暖意,和毓流荒从还未成形的时候就为了多抢点能量斗来斗去,各种互相看不顺眼,各种互相掐架争勇斗狠,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真挚的关怀,竟叫他有点后悔天雷之怒的时候坑她了。
要是没那档子事,他早就出来了,何至于又被困在下面好几百年,想起这几百年他就恨得牙根痒痒,毓流荒忒不是个东西,这几百年处处被她压着,实在是太憋屈了!
后来的情况果然如流荒所说,辛吾一直都挺消停,只不过,这个消停的时间是不是有点长啊?
这都数万年的时间过去了,别说找个茬儿了,连个刺儿都没有,辛吾十分受用昼鬼们对他的各种唯命是从,一天天的就顾着打猎摸鱼儿喝小酒儿了。
什么勾心斗角,什么处心积虑,什么统领大荒干掉毓流荒的事情全被他给抛到了脑后,按他的话说,就是在下面待太久了,先过几天舒心日子养养,反正日子长着呢,不急。
期间,竟还多次邀请流荒去他的地盘吃点小酒儿,枭衍覃沐和子阮全程护在她的身边,没给辛吾一个好脸儿,要不是流荒拦着,枭衍他们就要出拳打在他脸上了,昼鬼那几位鬼将见状,纷纷摩拳擦掌想要和他仨一较高下。
就这么些次看起来还算和睦的吃酒,竟然还给两边的兄弟吃出感情来了,以前昼夜两鬼之间的关系可算得上是剑拔弩张,如今却是一派其乐融融了。
什么你往我这来我给你俩烧鸡我到你那去你给我抓两条鱼的事情他们如今做起来竟十分的顺手自然了,互相串起门来都跟进自己家一样。
一日,辛吾亲手带着他亲手酿的桃花酿找毓流荒唠嗑,还没走到门口呢就开始嫌东嫌西,一路上指指点点地说这个东西造的不合理那个东西摆放得有问题。
听得枭衍心烦意乱,隔着门帘子朝外面吼道:“你爱来不来,管得着吗,想打架后山的小树林约吗?我要是就输了叫你三声爷爷。”
“流荒,你家枭衍的脾气越来越大了哈。”辛吾活像只没脾气的鸡。
“少往你脸上贴金了,流荒是你能叫的吗,瞎套什么近乎?”枭衍回吼道。
子阮端着茶盘从里屋走出来,语气有点酸:“行了枭衍,等会殿下又该说你没规矩了,人家好歹是昼王殿下呢。”
枭衍最服子媆两点,一是功夫好,二是损鬼的本领高。听了这话,他不禁想起昼王把蘼芜山炸掉的那档子烂事,又哈哈大笑起来。
流荒撩开门帘子走了进来,笑道:“手下没规矩,昼王别见怪啊。”
辛吾一屁股坐在软榻上,随手捏了颗山葡萄扔进了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见什么怪啊,我都多见少怪了哎,哪里摘的葡萄,还挺甜。”
枭衍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道:“树上随便长的,少见多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