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大荒时不时地便会孕育出些厉害的东西,天隐子是正统仙家,由他教养,甭管那孩子是善是恶,总归以后也翻不出什么水花儿来,我倒是可以少操一份闲心了,挺好。”
“懒得你吧!”
“方才,你去了凡间?”
“夏夏吹哨子叫我,我就去看了看他,回来的路上去太墟山绕了一圈,赶巧碰上那出好戏,得够我笑半年的。”
“鱼骨哨?”
流荒点头。
辛吾玩味地看了她一眼:“鱼骨哨,你竟把鱼骨哨给了他。”
“那日他情绪不好,我这一时也没找出什么物件来,便将那哨子给他了,这样,他联系我也能方便些。”
“可那夏夏毕竟是西海六皇子投胎,他历完劫回来……那哨子寓意又容易让人心生误解,万一他误会成你对他有意的话,我怕到时候,你会不好收场……”
“辛吾啊辛吾,我竟不知道你这心思细腻到这般地步了,左右一个哨子,能误会什么。”
“想来那六皇子也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你凡间所举,他该不会误解什么”,辛吾话锋一转,“不过,这次西海这个人情,你倒是做足了。”
流荒摆了摆手:“不过是碰巧的事儿,也算是与那六皇子有缘吧。”
辛吾将泡好的茶推给她:“尝尝,下界刚进贡上来的,回头回鬼境,给兄弟们带去一些。”
茶是好茶,清香扑鼻,茶色甘冽,流荒端起来,放在鼻尖上闻了闻,正准备要喝,别在腰间的鱼骨哨忽然震动起来,这次震动与以往不同,频率非常得快。
她脸色一变,将茶放下,丢下一句我过会儿来喝便消失得没影儿了。
辛吾看着热气缭绕的茶水,嘴角轻扯,不满地“啧啧”两声。
西海哪里只是欠流荒人情,连带着还欠了他一份儿。
流荒的心“砰砰”跳,夏夏定是出事了,才将哨子吹得这般急切又恐慌。
青衣家的那个方向上火光冲天,在黑夜中看起来更是扎眼,流荒心里一沉,便迅速地冲了过去,施法将火尽数熄灭,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院落房中的一切都恢复到了原先的模样,丝毫不差。
当时因火势太大,青衣和夏夏都没来得及从里面跑出来,好在流荒来得及时,两人只是被浓烟给呛晕了,并无什么大碍。
流荒将两人托举起来,从后背给他们注入了些许真气。
外面围着一群救火的邻居似是还没有从冲天的大火到瞬间被扑灭的震惊中缓过来,神情动作如同凝固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才炸出了一声近乎虔诚的感叹:“是天神!真有天神!”
因这一句,人群仿佛要炸锅了一般,纷纷跪在地上感谢天神保佑。
突然一位大妈惊喜道:“天哪!方才救火的不就是流荒姑娘么?”
说话的是位长得十分彪悍的三四十岁的女人,她正是之前将流荒抱到窗上的虎子娘。
流荒来得次数不多,见过她的邻居街坊并没有几个,但却是人人知道青衣有一位长相极为貌美的远方亲戚。此番挺虎子娘这样说,众人纷纷朝她看来。
虎子娘突然之间接受这种万众瞩目,骄傲得有些不知所措,脸色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不正常的红:“流荒姑娘……流荒姑娘长得跟仙女似的,天上地下再找不着一个能好看成那样的,竟没想到,她真的神仙啊!青衣这娃真是福分,福分哪!她前几日伏在案上睡着了,还是我……还是我将她抱到床上的呢,我这是几世才修来的功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