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袖再度拜下去,声音中藏不住喜极欲泣的颤抖:“多谢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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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的事,我心中有惑,说给你听听。”
洛袖忙道:“洛袖洗耳恭听。”
东方昭仪若有所思道:“在临安时,救你的那位洞天府弟子曾告诉我一些关于月兰花的知识,比如如何辨别、功效如何以及解药如何,还说了产地。她说月兰花产于南疆,也就是……南越。”
“但当时袭击我们的是东海海寇。我也曾问过那孩子,她说瀛洲与南越水土差异颇大,月兰花娇弱难得,绝难生长。当时我心下便有疑虑,如今想来,更是蹊跷非常。”
洛袖道:“的确不合常理。”
当年洛袖养伤之时,广真帝与东方昭仪将此事彻查,最后矛头果然指向钱林。他是钱铭幼子,幼时出走被歹人拐走,几年后又归家。实则他被带走的这几年都生活在瀛洲,因而洛袖才会见到瀛洲风格的内院。这位公子看起来只是飞扬跋扈,实则与海寇暗中勾结、烧杀抢掠鱼肉百姓,最后自是被严惩了。穆家旧宅被其父买给钱林做临安的别府,广真帝也出手将其购买回来,并按记忆里穆府的样子重新装潢。穆子月也被妥善安置别处。
然而此事依然疑点重重。海寇刀上为何会有月兰花?这便是最致命的一点。他们究竟是从何处知晓远在南越的月兰花之效,又是从何处购得?若只是抢掠百姓,为何会大费周章在刀上淬毒?退一步说,那把刀历经厮杀染血已久,就算有毒也该在打斗中被鲜血盖过耗尽,又为何能毒中洛袖?
“他们本就是刺客!”洛袖脸色不由得一变,“可……出宫之事隐秘,除了宫内人,外臣也就是首辅大人知道此事。刺客是如何得到的情报?……难道是内鬼?师傅怀疑有内鬼?”
昭仪抿唇道:“不错。宫里有内鬼。”
“怎么可能?”洛袖惊疑道,“青门暗卫皆是由师傅一手训练,绝无异心。而宫人们又怎么传得出情报去?”
昭仪略沉思片刻道:“若我所料不差,我已经知道这内鬼是谁。并且,她已经死了。”
“死了?……”
“临安之事倒给我警醒,我原就怀疑前番你受伤之事与南越有关,若真是月兰花再现于世,我便更多几分把握。”昭仪道,“听说南越前些日子王城也动荡得很,谁知道会出什么乱子来。但若真查明了是他们,我大宣也必须动真格的了。”
洛袖道:“那么当务之急,是确定那是否是月兰花、那细作是不是南越人,还有她的上线是谁。”
东方昭仪看了她一眼:“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可能与之前我遇到的那个刺客有关。”洛袖道,“她们可能隶属于同一人,或同一组织。目的就在于探明清平城底细,给她们的上线行方便。”
昭仪微微颔首:“想得不错。”
洛袖又蹙着眉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师傅,您说那个死了的内鬼是谁?”若是多一些情报,她或许能多一些思路。
不想昭仪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完全没有想透露的意思。
她平静地说:“这件事,你还是不必知道的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