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张二愣子,李亭长忽的脸色大变,以手扶额,摇头苦叹道:“那个张二愣子哟,今天给俺惹了件天大的麻烦,俺正在发愁该怎么办才好呢。”
“有啥麻烦是你堂堂李亭长摆不平的?”陆南打趣道。
“唉,这回麻烦可惹大了。”李亭长跺着脚气愤道,“这不是开春种地了吗,俺就寻思着让二愣子去长安城里置办些农具,你说说这个二愣子,回来的时候路上碰见个姑娘,看那姑娘模样生的俊,竟然把那姑娘给绑回来了,还说要孝敬俺,诶,气死俺了。”
“哈哈,二愣子这么有孝心,你该高兴才对啊。”陆南笑道。
“高兴个甚?你是不知道,那个姑娘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姑娘,这里可是长安,现在更是皇都,鬼知道这姑娘是哪家王公贵族的千金大小姐,这城里要是寻过来,俺这南湖村全村人都得跟着遭殃。”李亭长愁眉哭脸的说道。
顿了顿,李亭长又道:“这一年多处下来,虽然你们从来不说,但俺也看出来了,你们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俺寻思着你们能不能过去看看,给想个办法补救一下。”
“那姑娘现在在哪?”陆南问道。
“在俺家里,俺让俺家那口子给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呢。”李亭长急忙答道。
“既然这样,我陪你一起去好好的陪个礼,道个歉,再派人给送回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陆南宽慰道。
见陆南愿意一起去,李亭长连连点头,道“俺也是这个意思,俺是乡下粗人,不会说话,你们是见过世面的人,能说会道的,能去给好好说说最好不过了,只要那姑娘不计较了,俺一定让俺家那口子把家里那只母鸡杀了,好好招待她。”
陆南不禁摇头莞尔,要真是大户人家的姑娘,能看上你那只鸡吗?
方才舞枪舞出一身汗,陆南让李亭长稍等,稍微清洗了一下,又换了身体面点的衣裳,这才跟着李亭长去了。
亭长家在南湖村最南边,几间瓦房在这个全是茅草屋的南湖村已经是很了不得了,亭长家门口有一中年妇人踮着脚尖张望着,穿着粗布制成的衣服,典型的农村妇人模样,那便是亭长夫人,见亭长与陆南过来,急吼吼的迎了过来。
“娃他爹,你可算回来了。”妇人神色焦急。
“那个姑娘呢?”亭长问道。
妇人往门内努了努嘴,神色慌张的道:“在屋里呢,就那么直愣愣的坐着发呆呢,俺问啥她也不答,看样子是真生俺们的气了,这可怎么办呐。”
“别急呀,俺这不是把陆公子请来了嘛,陆公子是见过世面的,一定能说服那姑娘,肯定没事,肯定没事。”李亭长也有点慌了,只是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比较平静,毕竟他是一亭之长,他要是乱了,那南湖村就没指望了。
忽又想起了什么,对妇人说道:“你赶紧,快去把鸡杀了,炖个汤,好好招待下人家。”
“他爹,家里可就这么一只鸡,还指着它下蛋呐。”妇人实在舍不得。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得了这个?整个村子都要大祸临头了。”李亭长气道。
陆南实在不忍看着两人着急,笑着摇了摇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等,便直接进院了,心中不经感叹,乱世之中百姓确实生活不易啊,李亭长好歹也是个亭长,得罪个衣衫亮丽的富家千金便吓成了这样,更遑论普通百姓了,稍有不慎,便会让那些当权者欺凌至死,上位者永远不会在乎这些人的生死。
陆南走到房门前,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便推门而进,看清屋内女子的相貌,瞬间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