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已然认定陆南是个人才,一心想要说服他,故而才接受了陆南宴请,一番试探之后,见陆南低头不语,以为陆南已经动心,不由得心中暗喜。
田丰再次加力,言道:“我家主公袁绍袁本初,四世三公,向来爱惜人才,陆公子若能投效麾下,必得重用。”
袁绍是什么样的人陆南再清楚不过,先不说袁绍能否重用他,单是袁绍曾助何进扶刘辩登上帝位,就注定了他无法投靠袁绍,因为袁绍太熟悉刘辩了,识破他的身份轻而易举。
在毫无实力的情况下,刘辩这个身份一旦曝光,带来的只能是灾祸,这一点陆南很清楚。
陆南看了看田丰,决定冒险一试,遂言道:“袁绍此人,优柔寡断,外宽內嫉,绝非成大事之人,先生为其效力,乃是与虎谋皮,早晚会被其所害,何不离开袁绍,另寻明主。”
田丰闻言脸色大变,原以为陆南低头不语是动了心,谁想竟然反劝起他来。
“你何以敢诋毁我主?还要离间我君臣,居心何在?”田丰大怒。
陆南正要辩解,田丰却拂袖而起,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见此情景,陆南心中长叹一声,田丰算得上是三国时期顶级谋士,奈何对袁绍太过愚忠,只是说了一句袁绍坏话,便大怒而走,足以证明,此人不是单凭言语就能说服的。
陆南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准备送田丰出寨。
大寨门前,守门的喽啰们拦住了田丰,没有陆南的命令,哪怕杀了他们也不可能放行。
田丰阴着脸喝骂守门喽啰,然而守门喽啰却毫无反应,见陆南跟了过来,沉声问道:“何意?”
陆南摆了摆手,示意喽啰开门,对田丰拱手道:“我亲自送先生下山。”
田丰冷哼一声,不再搭理陆南,跳上马车,带着家丁们径直出了寨门。
陆南带着裴元绍与周仓策马跟在车驾旁,不止送下了山,还一直送到了山谷外才停。
田丰撇了一眼陆南,冷声说道:“我不会将你们的山寨告诉任何人,望你也别做违背良心之事,好自为之。”
陆南拱了拱手,道:“今日有缘得见先生,三生有幸,他日若先生遇难,我定当全力解救。”
田丰神色一冷,竟然咒他遇难?气的冷哼一声,带着家丁扬长而去。
“这鸟人,我一只手就能废了他,张狂个什么劲。”周仓气愤大骂。
陆南白了周仓一眼,道:“欲成大事,光靠拳头是行不通的,还得靠脑子。”
周仓不服,还想争辩,瞥见一旁的裴元绍连连使眼色,这才悻悻的闭了嘴。
回到山寨已是日头西坠,陆南将裴元绍与周仓叫到大堂,说道:“明日我独自将离开黑风寨,前往幽州。”
裴元绍与周仓大惊,面面相觑,没想到陆南竟然要这么突兀的离开。
“主公曾说要带我等出山,为何又要独自离去?”裴元绍问道。
“是要带你们出去,但眼下时机还未成熟。”陆南说道。
见裴元绍与周仓二人神色黯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陆南低头沉思了片刻,才道:“干脆这样,周仓与我同往,裴元绍留下守寨,待我寻到时机,再让周仓回来招你们过去。”
周仓闻言大喜,霎时间来了精神,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在山里窝了好几年,他都快憋出毛病了。
“主公,让周仓守寨,我与你同去。”裴元绍急道。
陆南摇了摇头,道:“周仓性情执拗,不适合留守,你为人圆滑,留下守寨我放心些,且记,不可令寨中兄弟荒废训练。”
裴元绍一脸的失望,犹豫了片刻,才拱手答道:“谨遵主公之令,还望主公莫忘了寨中兄弟,早日带我等出山。”
陆南安慰了裴元绍几句,吩咐周仓收拾行装,第二日一早出发,周仓领命,兴冲冲的走了。
拍了拍裴元绍肩膀,陆南轻声道:“带好兄弟们,我相信你。”
裴元绍郑重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清晨,太阳刚刚爬上山头,陆南便带着周仓出了山寨。
五百儿郎站在寨门前,注视着陆南离去,裴元绍挥手作别,不经意间竟然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