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芊当晚便带着信件去了定远侯府,门口的侍卫也是府里的老人了,看见小芊回来便带着她直接进客厅等着。
一会儿,一个妇人拢着身上的衣服进了客厅,身姿慵懒,却不掩端正之姿,来者正是风轻月的舅妈,定远侯府的媳妇白锦茵,那一身的气派和普通官宦人家的妇人明显不同,当然能嫁进侯府的女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小芊,你怎么回来了?”妇人打着哈欠坐在主位上,这个点儿实在是不算早了。
小芊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舅夫人救救我家小姐吧。”
舅妈一看见小芊跪下便知道定是风轻月有了什么事情,“小芊,你快起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快和我说说。”
小芊将风轻月写的信件递送给舅妈,而后又将这一年风轻月在府里的遭遇和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舅妈,只见白锦茵的脸色逐渐难看,她和风轻月的母亲秦梦轩本就是闺中密友,后有成姑嫂之好,风轻月作为自己的外甥女却在亲生父亲身边受这样的欺辱,她是怎么也坐不住的,另外于公说,他们定远侯府的外孙女岂是一个小小镇国将军府能够怠慢的。若不是风轻月在信中特意强调不要让这些事情惊扰了外祖母,相信舅妈一定会天一亮就去找婆婆的。
“轻月这孩子,自己都受了这样的委屈,竟还担心外祖母受惊,哎,小芊,轻月还说了什么?”舅妈心中感慨,看着手中的信,轻月丫头十二岁的年纪,却有着不同于普通孩子的一份沉稳,令人心疼。
“舅夫人,小姐说今日惹怒了李氏,她必定会报复小姐,小姐让我打听,我了解到李氏打算去灵禅寺替小姐祈福,但是李氏决计不会这么好心的,小姐说她一定会在祈福这件事上做文章,小姐希望三日后舅夫人借个名义去府里看望小姐,带个有名望的大夫。”
“大夫?轻月丫头怎么了?”舅妈听见这句话,有所打算的心又提了起来,小芊委屈的落下泪来“舅夫人,小姐身子之前一直不好,前几日还发了高烧,小姐怀疑是药有问题,这些天就一直撑着没有喝药,若不是府里有老太太撑腰,还不知道李氏会用什么法子折磨我家小姐呢。”
舅夫人听到这里,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好个蛇蝎妇人,这是欺负我们侯府无人了?小芊,莫要难过,我三日后一定会去将军府的,让轻月丫头安心。”
小芊给白锦茵又磕了几个头才匆匆离开。
次日清晨,便听说李氏乘着轿子去灵禅寺给风轻月祈福去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李氏对这个非己出嫡女有多好呢,风轻月躺在榻上,看着窗外的阳光从窗纸细细的透进来,倒也不急不躁,“小芊,”风轻月将小芊唤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小芊点点头便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灵禅寺的大师和弟子们皆品行端正,他们定不会和李氏狼狈为奸,只有一个可能,便是李氏自己找了人在父亲面前说了什么话,让小芊找人跟着李氏,相信这一趟定有收获。
一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小芊接近傍晚才从外面回来,“小姐”小芊额头上全是汗水,她快速进门将门又关上,“小姐,不出你所料,李氏从外面带了一个郎中回来说给小姐治病的。”
郎中?风轻月有丝疑惑,上一世并没有什么郎中来给她瞧病啊,怎么这一世会有郎中来,难道,她的人生已经和上一世不一样了吗?
“小芊,慢慢说。”
“小姐,李氏从灵禅寺出来,便去了一家客栈,从里面带了个郎中模样的人出来,现在正带着那个郎中在前厅见过老太太和老爷呢。”
风轻月正想着该如何应付这个人,只听见外面一阵喧哗,她站起来看着院门口,发现一群人正浩浩荡荡的进了她的院子,为首的就是李氏,只见她搀扶着老太太,身后跟着风流云和一个郎中模样的人。
来的真快啊,风轻月没有丝毫畏惧,上前将老太太搀扶进屋,端正的行了一个礼,对于李氏和风流云视若无睹,李氏咬着牙笑着,心中想的却是看你风轻月还能得意多久,倒是风流云经过昨天的事之后不敢再不向风轻月行礼了,只是她行礼还是不行礼,风轻月都不会放在眼里,也不会正眼瞧一下她。
“轻月啊,你继母今日出去给你祈福,又从外面给你带了个厉害的郎中回来,快来让郎中看看。”老太太看见李氏不仅不记恨风轻月还从外面给她请郎中去寺里祈福,她便以为李氏是真心待她的好孙女的,虽然还是看不起她的出身和小家子做派,可这件事办的很让她满意。
风轻月看着这个从客栈里被请出来的“郎中”,一身的衣服倒是有模有样,只是那低眉顺眼的模样下却在扫视她的屋子,那贪婪的目光哪里是一个医者会有的,只是老太太已经被李氏他们迷惑了,便不能现在戳穿他们的面目,不然落下一个不识好歹的名声对她没有一点好处。
“有劳李夫人还不忘为我着想,这位郎中怎么称呼啊?在哪个医馆啊?”风轻月开口笑着看向这个郎中。郎中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少女,一丝贪恋从眼中一闪而过,风轻月全都看在眼里,这个人怕是不想活了。
“在下姓楚,叫我楚郎中就行了,我云游四海没有定处,今日是和夫人小姐有缘,才能给小姐看病的。”这个“郎中”利索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