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莎夫人被安尔厦那狗贼杀死，你不思报仇，却要当个逃兵吗？”须卜吉严厉斥责。

“我不要当逃兵，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是单于世子教我的！”

须卜吉面色稍霁，“既如此，你且跟我回去，本王几个虽暂且被囚禁，但那二皇子也不敢拿我等如何，你乃第一勇士，回去本王与你从长计议。”

哈叶台自是相信呼邪王会为音莎报仇，有了呼邪王这一担保，于是心甘情愿跟了回去，呼邪王果然没有食言，一回王庭，便将哈叶台掩护在自己的营毡里，扮成普通兵从近身听候。

夜里，哈叶台留守营毡，须卜吉中途被阿莲娜叫了去商议跟二皇子签订契约一事，他刚走不久，哈叶台站在营毡外看见清亮的月光底下缓缓走来一个人，其身姿挺拔，即使是在荒芜的漠原上也望之如玉树临风，轩昂不凡。

哈叶台心咯噔一跳，随即就见元汉的二皇子已站在了他跟前。

二皇子一双刀剑般犀利的眼盯着他，寂静的旷原上只有王庭中士兵来回走动的声音，他挥一挥手，挥走了身后跟来的几个士兵，只留玄鹰一人在侧。

“你跟我进来。”他对哈叶台说。

哈叶台低头跟他走进，二皇子止步转身，问道：“呼邪王把你藏在这里，是想再次行刺本皇子？”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与呼邪王无关。”哈叶台朗声回答。

二皇子打眼示意玄鹰，玄鹰摸出一个女子的贴身坠饰展露到哈叶台面前，哈叶台见之变色，问道：“你们对艾依温干了什么？”

“挺好，”二皇子的语气中露了一丝轻松，坐到一旁，“你认识这是你妹妹的贴身之物，她现在很好，之后好不好，就看你这个做兄长的能不能做事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你要是想让我哈叶台当奸细做叛贼，我就先杀了艾依温，再杀了你！”

二皇子坦然一笑，“我让你做的是奸细还是叛贼，你自己判断，但你若是做砸了，再到你手里的可就不是一件贴身之物那般无趣了。”

……

阿莲娜和卓坦王呼邪王等人商量了一个晚上，也未能得出关于契约签订的结论，签不签契约不是此次阿莲娜召见各亲王系的主要目的，她只是想通过这件事看一看这几个亲王的态度，对安尔厦的那一战彻底溃败，她就知道自己的王系内混有内奸。

查内奸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放在一群忠心耿耿的亲信里边，不论此人表现是忠是奸，相较之下凡有差异者，必是内奸无疑。

阿莲娜几乎没怎么听这几个王叔的高谈阔论，内容不重要，内容的表达方式和言行举止才重要，阿莲娜发现只要自己一提到沐沁莎口中“孽种”两个字，座中就有人表现得极为不自然，尽管极力克制，但细微的表情和眼神也在分明透露“我是内奸”四个字。

阿莲娜心中暗笑，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没有证据，反而容易打草惊蛇，眼下王庭被元汉军所控制，她不想牵一发而动全身，弄得朝不保夕。

等吧，机会总会来的，安尔厦还在那头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