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是!”
林清越竟忍不住叫出声来。
苏冰心讶然望着自己的女儿,忽然有种陌生的感觉,就好像林清越已被换了个人。
林天南没有转头,他已不忍心再去看林清越。
剑狂生眼帘低垂看着地面,表情肃穆。
整个宴席忽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像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天空,被压抑与平静笼罩。
萧凌云突然踉跄了一下,往后退了半步才站定。
他的身子剧烈发抖着,拳头因太过用力而捏得发白。
他的脸色却更白,白得看不出半点血色。
萧凌云的双眼怔怔地看着前方,眼里充满了迷茫、痛苦、怀疑……
他的嘴唇在微微颤动着,却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照世一剑眉头微皱,沉声道:“盟主说此人是剑魔萧恨水之子,不知可有依据?”
林天南张了张口,还未说话,慕容长青便抢先道:“昔年上官浩然与萧恨水决战于长江之畔,萧恨水战败身陨,此事江湖中人尽皆知。但其时萧恨水身边还带着一个婴儿,他战死后,婴儿便成了遗孤。”
慕容长青意味深长地看一眼萧凌云,接着道:“上官大侠仁义无双,将萧恨水的遗孤抚养成人。这个遗孤,就是此刻大家眼前的萧凌云。”
萧凌云身体巨震,面色大变。
林清越花容失色,美目中流露出痛苦之色。
慕容长青冷笑一声,又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件事虽做得隐秘,却也瞒不过天下人的耳目。”
慕容长青目光歹毒地盯着萧凌云,沉声道:“上官大侠当年不忍了结这个贼子,我们今日却不能放过他,还望盟主当机立断。”
无相禅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须知冤冤相报何时了,往事已矣,慕容檀越何不放下旧日仇恨?”
慕容长青道:“大师此言差矣。这非个人恩怨,而是江湖大义。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贼子身为萧恨水后人,更背负血海深仇。我们今日若放其离开,日后必将成为中原武林之大患。”
无相禅师长叹一口气,摇头不再说话。
大定真人眉头微皱,开口道:“萧恨水的杀孽已由萧恨水承担,剑仙于他有养育之恩,杀父之仇也该可抵消。”
慕容长青摇头道:“真人所言,在下不敢苟同。父债子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更何况萧恨水杀孽深重,长江边上三帮五寨近千条人命的不白之冤,又岂是萧恨水一人的血能够洗清的?”
无相禅师与大定真人皆是方外高人,虽武功超绝道行高深,却不擅长口舌之辩,因此被慕容长青反驳之下已无言以对。
慕容长青又道:“还有一事,在场的各位可能还不知道。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这贼子已先后杀害太行三义与鄱阳童家庄童老太爷四条人命,行径凶残,令人发指。”
慕容长青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又是一惊,无相禅师与大定真人也面色微动。
剑狂生厉声问道:“此话当真?”
慕容长青沉声道:“字字属实,我可与这贼子当场对质。”
林清越霍然起身,大声道:“他杀这些人,只因为这些人本就该杀。这几人全都是欺世盗名、暗地里无恶不作之辈。”
慕容长青冷笑道:“你说这话,可有证据?”
林清越一时语噎。
慕容长青转向林天南道:“萧凌云杀人一事证据确凿,当日远山客栈内目击者众多。如有必要,我现在便可把人找来,此事盟主一言可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