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清见阿牛不说话,只是拿眼睛看白前,第一反应就以为是白前下的手。就地一跃而起,挥拳就要打白前。
而白前此时,正好注意到惠静伤怀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有些分神。
但是凭着多难习武的本能,还是将将躲过了这一拳。
掌心借力,在马背上一撑,白前就退出了惠清的攻击范围。
这才几天,第二次被个女人追着打,白前内心着实有些困惑。
他虽然脾气不大,但是也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老是被追打。
惠清很快也就赶了上去,腾挪闪躲几个回合下来,一点好处也没占到,反而几次被白前困在怀里挣扎不得出。
她好歹是一个姑娘家,大庭广众被一个年轻男人死死困在怀在也太丢人了些。白前看他的眼神又是冷冰冰的,再次让她觉得颜面尽失。
大概白前也觉得这么一手揽腰,一手困住人家的手有些不合适,才稍稍松了力道。
好不容易挣脱出一只手来,她掌心聚力,直奔着白前胸前而去,余光却瞟到他腰间的笛子。这会儿她总算认出来了,可惜已经来不及收手了。掌风一偏,因为落在虚处,整个人差点摔出去。
稳住身形之后,她才来得及看一眼白前的脸。他面上无怒无怨,反倒是非常温和平淡,仿佛他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攻击目标一样。
惠清反而又羞又恼,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阿牛。
阿牛:“惠清姐姐,我是自己摔的,不关白大哥的事情。”
听到这句,她脸上就更加不好看了,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上。带着怨气说道:“你个小兔崽子,怎么不早说?”
阿牛:“你也没问我他谁呀,再说了,你这不是也没打到他吗?”
惠清:“那我现在问你,他是谁呀?”
阿牛:“他叫白前,是我新拜的师傅。”
阿牛说话间甚至还有几分骄傲。
白前这个名字倒是熟悉的,前些年听人时常提起过。惠清甚至一度向往过这个沉水剑法的年轻传人,自己也想过要和他比比剑法的,只是始料未及竟是在这样的场合相遇。不过总算是知道了以后看见还是绕着走的好,这家伙没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武功也远在自己之上,找他比剑估计也不会搭理。
惠清继续往阿牛那里转移注意力,问道:“你新拜的师傅?你个臭小子,让你下山去买米,你居然拐了个师傅。”
顺势往白前的方向仔细看了几眼。江湖上对这个人的描述从来就不多,父辈的声名过于鼎盛,反倒模糊了这个后辈的模样。
白前有着江南人典型的温和与细致,棱角也不甚分明,看上去几乎是一副未经风霜的少年模样,只看脸的话,并不比阿牛大多少。
只有鬓边暗藏的几丝白发,隐隐透漏着一些关于过去的影子,似乎是暗示着一段不俗的过往。
他而今沉着的样子跟传言里并无偏差,也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就是全部了。
听到门外的人马喧哗的声音,陆清萍也一早就迎了出来。她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外三丈远的白前,换了劲装之后的他,虽然不复当日初见翩翩公子的风度潇洒,但看上去江湖气更重了一些,绑袖绑腿的他现在看上去更加精明干练。
看见陆清萍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白前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内心却充满了怨言。想当初自己跑得那么快,结果都出发这么多天了,还没有发出去,也是当真尴尬。
陆谦看见女儿迎出来,却没有首先跟自己打招呼,反而一脸耐人寻味地看着白前,便猜着他们之前可能有过接触了。
直到陆谦出言唤了一句“萍儿,过来见过大家。”才把陆清萍从她自己的想象里拉出来。
父亲给她逐次介绍了几个人,清萍也依言一一见过礼。
这年刚刚十八岁的陆清萍,上身穿一件鹅黄色的半臂,下身是浅粉色的百褶罗裙,墨色长发梳起一半,用一条更浅的黄色发带作为装饰,只是最简单的家常服饰。脸侧还梳着两个细细的长辫子,衬得一张鹅蛋脸益发青春伶俐,白前虽然心不在焉,但是却引得林枫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