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被诅咒的天赋(1 / 2)四时源记首页

久在此前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踏进这种地方。不过为了她……他觉得他可以!

带着些许激动忐忑与好奇,久再次穿越天庭的时间结界,在下界的清晨时分来到了兆安城的城门前。

这古老的城门如他想象的那般巍峨壮观,巨大坚实的防御结界散发着黯淡的银光,随时等待被激活——毕竟没有强劲的硬实力又如何成为支撑得起那般交易的场地?只是那城门牌匾上笔画繁复的字他却看不懂了,大约又是上古时期的文字。

‘如此看来这城也是颇有历史的。’久心道,然后步入入城的队伍。

兆安城的规矩,无论是什么神仙大妖,第一次进此城,都要先核查身份进行登记。不过当然,兆安城信誉极高,所有的信息都保证不会外泄。

这里欢迎一切交易,但是对城主不得有丝毫欺瞒身份,否则将被永久取消进城资格。

当终于排到久时,那城门口的接待者就把他带到了一间布满了重重结界的房间里进行登记。久一眼看过去就发现光隔音咒就至少下了七种。各种保密用的阵法结界将这个房间与外界几乎彻底割裂开。

而且这个房间十分简洁,除了一对简单的桌椅外再无任何装饰摆设,一眼便可望尽——防止任何可能被动的手脚。

久正感叹着,那负责审核登记的人从厚厚的名簿中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你可是司北战神久大人?”

久诧异地回道:“正是。”他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吗?

那人点了点头,从旁边的书堆中翻出另一本薄得多的册子,不知在查找什么。久隐约看到上面有一些画像。

那人再抬头时表情已恭敬许多,对久道:“你可是来寻玟大人的?”

久愈发惊奇,他竟知道自己要来找他?

果然,那人道:“玟大人知道最近久大人会降临,已经把久大人列在了贵宾的名目里,久大人先稍事歇息,我把您来访的消息通报上去,很快就会有人带您去见他的。”

“如此便多谢。”

“您客气了。”

很快门口便有一侍者将他引了出去,带至离城门不远的贵宾室休息。

这间屋子与刚才那间登记屋的摆设可谓大相径庭。西部人族特产的精致猩红羊毛织毯铺在白玉制成的地板上,黄花梨木桌上摆着的是百胚难出一成品的星河蓝花瓶,插着的是百年一开花、形如羊脂玉酒杯的素冠玉兰,供客人小憩的小叶紫檀木罗汉床上铺着的是赤炎狐那红中带金的毛皮。而那屏风更是出自不知哪位名家之手,所绘山川磅礴大气,竟有山雾缭绕之感与水流奔腾之声。

虽然这些久都认不出罢了。

大致欣赏一番久便倒头趴在罗汉床上睡着了——他这些天实在太累了。天界下界往返多次,还花了大把时间读自己并不擅长的资料古文……故此刻一看到这柔软的床榻便再也忍不住了。

玟仿佛也知道他需要休息一番般,派来的使者直到黄昏之刻方到,让久睡了个饱。

久随着使者坐上装饰纷繁华丽的马车,踏着金乌今日洒在人间的最后光芒穿越熙熙攘攘的街道来到了一条绕湖的绿荫小道上,又径直穿过小道直接行驶在了泛着碧波摇着金点的湖面上——那马车竟能直接在水面上奔驰!

最终他们停在了湖中心的一艘画舫后侧。然后久便看到使者不知做了什么信号,画舫后侧有扇门徐徐打开,里面降下一条倾斜的小道——直抵船的甲板!

久对玟的印象愈发偏离原来……

马车方行至甲板,一个熟悉的声音便悠然传来:

“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哉!久兄说是也不是?”

“哎?昂……哪里有渔歌?”久不敢说整句话他就听懂了这两个字。

轻袍缓带的玟掩口一笑,然后拍着画舫的雕栏径自吟唱起来:

“江水沉沉帆影过,游鱼到晚透寒波。渡口双双飞白鸟,烟袅,芦花深处隐渔歌。扁舟短棹归兰浦,人去,萧萧竹径透青莎。深夜无风新雨歇,凉月,露迎珠颗入圆荷。……这不就有了嘛?”说着还轻轻眨了下左眼。

久缓缓回神,愣愣地点了点头——自诞生起就在打打杀杀奔波实现信徒祈愿的他实在听不懂这些东西。所幸玟也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而是开门见山道:“久兄可是想问关于昀神明两位兄弟的事?”

“……正是。”他怎么知道的?久心中诧异。

“久兄不用紧张,我是猜的。毕竟对昀神明影响最大的也就这件事了,于是先问问它罢了。”玟看上去一脸真诚。

久点了点头。

“不过久兄既然来这里了,就要守这里的规矩呀。”玟那与此刻暗红织金的天空同色的宽袖上绣着秋兰,在晚风的吹拂下犹如初摘下那般鲜活。

“什么规矩?”久集中起注意力。

“要付出一点代价的。”玟还是笑得那么温和无害,优雅挽袖斟了一杯酒,手指看似不经意在酒面上一拂,不过让久看得一清二楚:

“久兄尝尝?”他将那杯盛着酒的金樽递给久。

久略一犹豫,便接过,然后一口饮尽。

是种烈酒。

不善饮酒的他还呛了起来。

玟在旁边看着,不言不语,眼神复杂。

等久终于咳完了,抬起头道:“抱歉,不太擅长喝烈酒……还需要做什么吗?”

“你觉得这当真是酒?”

“你不是说是种代价吗?应该不只是酒,还有别的什么吧?”

“那你还喝?”

久的目光疑惑:“不是你说要付出代价的吗?”

玟一时沉默,良久嘴角微微勾起,笑着叹了口气:“久兄放心,只是杯酒罢了……久兄心性真令人钦羡。”

“我自认弗如。”

“我这神啊,看似洒脱,甚至逃……可是自那以后,我的身是自由了,这心却被上了枷锁,只够呼吸罢了。”

“久兄才是真正心如琉璃呀……大抵也只有如此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吧?”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已经近乎呢喃,久若非耳力过人已经听不到了。

虽然听到了他也没太听懂,不就是喝了杯酒吗?怎么又扯到自由上了?

玟感叹完又注视着湖边的新升之月沉默良久,方才开口道:“不过在告诉你消息前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久心道他果然知道这种《上古神纪》上都没有的事,然后迅速点头表示答应。

“你对神什么看法?我指的不是现在统称的神,而是上古时诞生的那批真正的神,包括前生神与后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