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没看到本大人英勇奋战,受了重伤了么?”李建泰不满的瞪了一眼虎子,斥道。
听到李建泰的回答,在场的官兵脸色都有些古怪,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不说话,整个大帐气氛瞬间诡异起来。
李大人的伤是怎么来的,没人比他们更清楚了。只是这说起来,实在有些不太雅观。毕竟这伤啊,是因为李大人座下战马颠簸,把屁股上的皮给磨破了导致的……
说起来,也就鸟大点事,在场的各位将领,哪个刚习兵阵的时候没磨破过?
可李大人到底不一样啊。
李大人是个读书人,天启五年进士,官居国子监祭酒,那身子是何等娇弱。所以李大人一发现自己身上挂彩了,忧得他是立马当机立断,做出了暂时停止追赶流寇的决定。
李大人才三十多岁的年华,还要一颗忠肝义胆报效朝廷呢,万一磨破皮导致流血嗝屁了,那岂不是对不起陛下,对不起朝廷,对不起黎民百姓?
故而,为天下苍生计,李建泰连忙派出一队人马在附近村落中无偿征用了一席软塌子和一些膏药。等得软塌子到了,又敷上了膏药,李大人这才趴在软塌子上由兵士抬着,发出了继续追杀流寇的命令。
这一个来回,就是花费了大半天不止的时间。
至于英勇奋战,那更是没有影的事。不过,理是这个理,但话能明说吗?
这位李大人,那可是当朝国子监祭酒,桃李满朝堂,在场的军官们,可都指望着与之结个善缘,也好将来好升官发财呢。自然不会去说出得罪人的话。
“大人英勇作战,实在是我辈楷模。不如大人就在此养伤,我率领兵士冲进去,活捉敌酋,献与大人如何?”一员脸上有着刀疤的参将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询问道。这一笑,脸上的刀疤如同蜈蚣一般扭曲,看起来好不狰狞。
李建泰闻言,脸色顿时大变,不满地怒喝道:“本大人英勇受伤,值此危难之际,你竟然还想去拿头功?何等居心!”
见李建泰勃然大怒,那参将连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连连道:“哪有哪有!末将不敢,末将不敢!末将的意思是……”
“我管你什么意思!还有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意思!”李建泰不等那参将说完,就开口打断道。他扫视了四周的将领一圈,竖眉怒斥道,“你们不就是想撇下本官去拿头功么?”
“哼!你道本官是要来和你们抢功劳的?又或者本官是贪生怕死之辈?本官何等身份,岂会屑于这点功劳?又岂会珍惜自己这条小命?只是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兵法又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伙流寇到底有多少数量我们清楚吗?败逃的是这股流寇的全部又或者只是其先锋部队?他们败逃至白头村,却不再继续败逃,这里面是否又有什么陷阱?”
“若是我们一头步入陷阱,本官伤势未愈,又要如何逃脱?本官身居国子监祭酒,心里无时不念着报效陛下,报效朝廷,报效黎民,身分之贵重,又怎能与尔等一般折损于此?。我若死了,又如何对得起我大明天下苍生!这些,你们都能给我说清楚吗?”
李建泰说的义正言辞,满脸正气,可是这满帐的将士听得却是听得一个个神色不善,若不是看在那李建泰的官位上,真的想直接打人了。
李建泰环顾四周一圈,见众人都是面色不愉,当即不屑的冷笑道:“我知你们不服,但本官熟读四书五经,通晓理学经义,却是不想与尔等一般见识!你们只需知晓,你们既然被姜将军分到了我的手下,你们就应该听我的命令,谁敢擅自抢功,我便打杀了谁!”
“现在,都给本官下去!本官该上药了!哎呦……疼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