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无妨,此时又无旁人。”
沈碧君尴尬地一笑,思忖片刻说道,“臣女对先帝所知甚少,只知道先帝在时似乎并没有大的动荡,外族抑不敢逾境,想必先帝定是一位好皇帝了。”
宇文歌笑笑,“这般问你确实是难为你了。”
沈碧君自然知道方才的回答实在勉强,若说先帝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乃是萧贵妃及其兄备受皇上宠信,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
宇文歌却没有怪罪,只是自言自语说到,“朕知道父皇宠信萧氏兄妹,朝中大臣和后宫颇为不满,说父皇被萧氏兄妹所迷惑,让他二人兴风作浪……可是就如同你所说,先帝在时海晏河清外族忌惮。不论父皇宠幸于谁,只要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不就是一个出色的皇帝么?左不过是父皇扶持新贵,削弱了大家族的利益,便在百年之后被诋毁地如此不堪……”
宇文歌说着,俊美的脸上浮现出疑惑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神色。
沈碧君心中亦是感慨万千,她父亲一生镇守边关,为国效力,惨遭暗算后却墙到众人推,被扣上了众多莫须有的罪名,父亲在天之灵又如何能够得到慰藉。
“皇上何必在意别人看法?”沈碧君坚定无比,清丽的眼睛里似乎能发出耀眼的光芒。
“先帝是怎样的人,皇上心中已有判断,为何要为了别人的妄言而困扰?”
宇文歌吃惊地看着沈碧君,他的执念似乎在这一瞬间得到了化解。
“是啊,朕何必非要执着于从别人的口中寻找父皇?”宇文歌重新勾起嘴角,露出往昔潇洒自如的笑容。
这个女子似乎总是能够一语中的,将身陷囹圄的自己解救出来。
他望着这看了六年的初雪,终于得到了他心中的答案。
北风萧瑟,银雪漫天。
沈碧君同宇文歌并肩而立,整个京城尽收眼底。
他二人无言,却又好似在互相倾吐心声,她觉得自己有些与他同命相连,即便相处了不过一个多月的时日,便似乎已经走进了他的内心似的,对他的喜怒哀乐感同身受。
“冷了吧?”宇文歌问道。
沈碧君摇了摇头,却是感受到鼻腔开始湿润粘腻,不禁吸了吸鼻子。
宇文歌见她冻了通红的小脸,还在倔强地坚持着,不禁笑了起来,伸出手来摸了摸她冻红的鼻尖。
不料沈碧君却头一偏躲开了。
“臣女的鼻涕可是马上就要忍不住……”
宇文歌猛地用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将强忍在鼻腔里的鼻涕挤了出来,又抹了下去。
“皇上!”
沈碧君不可置信地盯着宇文歌,一向干净地一尘不染的皇上,方才竟然用手为自己擦了鼻涕?
宇文歌却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今儿个是除夕夜,朕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不过明天一早才能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