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染红了朝霞,驱散了薄薄的寒雾之时,奉符县岱岳庙前的广场之上已聚集了七八百人。
那擂台便立了在广场正北庙前不远的地方。擂台之下,一如昨日的日观峰侧,由一面面的旗子,标出各人的位置。不过此地的广场,要比山上大的多,因此旗子之下,还放了许多椅橙,可供身份尊贵之人坐着观看。这些有标识的位置,除了像徂徕石家这等于认为比武不过粗鄙行为而不屑参与,以及个别家中有事,急于赶路的寥寥几家之外,均被占满。而广场的外侧,聚集过来看热闹的不相干之人,也要比泰山之上时要多得多。
杨帆一行在自己的位置之上坐了一会,便听擂台之上鼓声响起。息鼓之后,却不见林灵素等人出面,而是一个小吏打扮的司仪上台与大家见礼并宣读擂台比武的规则章程。杨帆暗付,定是神霄宫众人专注于联络参会的地方各族,协议灭魔事宜,而这等节外生枝的举动,怕是顾不得用心去做,便干脆交与了当地官府,图个省心。
那司仪看样子主持过多次这样的活动,口齿伶俐、吐声清晰,将那规则与大家说得明白。章程大体如此:比武分十组进行,每组先由一人设擂,其他人员根据实力攻擂,实行淘汰制,最后十组的擂主再相互较量,排出名次。
众人一片起哄叫好之后,比武正式开始。
率先登场的是一个身高目测一米九以上的大汉。此人貌若金刚,上台之后,哈哈大笑两声,道:“在下太原虎威拳馆任原,人送外号‘擎天柱’。两年来,在这奉符的擂台之上,两夺头筹,白白拿了若干利物,本想明年恭敬圣帝之时,再将这擂台守上一年,便还乡而去,再也不上山来了。却不想今日正逢天下英雄齐聚于此,设擂比试,倒是提前了了在下心愿。呵呵——这头把擂主的交椅,便由额坐了,东至日出,西至日没,两轮日月,一合乾坤,南及南蛮,北及幽燕,敢有出来和我争这座位的麽?”
场下议论片刻,便有一黑衣虬髯的汉子跃上台去,报出名号,与那任原比试起来。
这黑衣虬髯的汉子叫什么名字,杨帆没怎么听清楚,想来也不是什么出名人物。不过“任原”这名子,他倒是印象深刻,那个“燕青打擂”故事的配角,可不正是此人么。此人擅长相扑,想来若无这场擂台比武,明年三月他也会在此设擂,打出那“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苍龙”的嚣张口号,引得燕青来战,把他给虐了一番......只是,这燕青此时会在何处呢?
想到此处,杨帆转头向周侗问道:“老爷子,你那大徒弟卢俊义,可能联系上?”
“啊?”周侗愣了一会,“大人说的应该是卢进义吧......唉!”
“怎么了?听说那卢俊义,噢,或许是叫卢进义,现在在那河北之地当着逍遥员外,老爷子为何叹气啊?”
“哈哈,大人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这消息,不过,却决不可能!”
“噢?”
“我这徒弟先前确实在河北之地,不过不是什么逍遥员外,而是河北禁军的一个统领。可是,去年六月之时,他奉命前去东南押运花石纲,在回来的路上,船经黄河之时,遇上了暴风雨,失了几船的花石......之后,他便没了消息,老夫后来听说,他好像是伙同其他几名负责押送花石纲的将领,上了太行山,落草为寇。只是,他们究竟在哪儿,却不被外人所知,怕是一时难以联系上。”
“呃,原来是这样啊。可是,不过是丢了几船的石头,又不是像杜家那样丢了军粮,应该不至于畏罪潜逃啊。”
“哈哈,大人可知押运那趟花石纲都是何人?”
杨帆摇头。
“他们之中,除了卢进义之外,还有杨志、王雄、花荣、张青、徐宁、李应、穆横、关胜、孙立——噢!对了,本来还有林冲,不过当时他正在为大人做护卫,所以逃过了一劫——这十几人的武艺皆是当下各地禁军之中的翘楚之人。大人觉得,如果仅仅是一趟花石纲,那些朝庭的大老爷们,用得着抽调如此多的高手护送?”
杨帆摇头,周侗继续道:“江南应奉局,每年都会送与京中的达官贵人些许礼物,这些礼物如何运送,就不足为外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