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和脑浆,像是不要钱的水一样从尸体上飙射出来,在被炸得黑黝黝的土地上喷洒。
眨眼间,一百多名闯逆塘马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地伤员和尸体。
只有七、八名站在最边缘的塘马没有被炸到。看到这天兵下凡一样的火箭,这些还活着的塘马哪里还敢停留?拍马就往北方逃去,屁滚尿流。
秦昭笑了笑,说道:“火箭组干得漂亮,每人赏银五钱!”
火箭组的火箭手们顿时欢喜成了一团。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对敌作战,却取得了这样的良好效果,这种结果真是令人喜悦。他们欢喜地抱在了一起,又或者挥舞拳头在空中庆祝,又或者对着小山上地尸体哈哈大笑。
其他士兵则羡慕地看着火箭组,一副跃跃欲试也想操作火箭地样子。
全军的士气顿时焕然一新。那种新兵蛋子第一次上战场的紧张气氛被胜利的喜悦打散了。
赵良策带着五十骑兵冲了出去,然后过了一会他跑了回来,笑道:“千户爷,有七匹马没有被huya炸伤,就算有伤也是小伤,还堪用。”
这年头战马腾贵,一匹战马卖到一百两还有价无市。缴获七匹战马也是不错的收获了。
秦宁几乎同时也跑了出去,带着第一营两百多步卒上去摸尸体了。这些士兵五人一组,每组负责一具尸体,细细搜索尸体身上的东西,互相监督不允许藏私,最后得到了一串令人欣喜的缴获清单。
“千户爷,尸体上摸出碎银子一千六百三十一两。”
“有堪用的锁子甲二十一副,受损的锁子甲七十一副,受损的鳞甲十五副,修一修也堪用。马刀一百二十六把,弯弓一百一十七副,箭矢无算。马鞍马具一百一十三副。”
秦宁欣喜地说道:“昭哥,这些盔甲可值好多银子。“
秦昭笑了笑,看着小山上那些死马,说道:“今天吃马肉。”
三月十二,秦昭的兵马到达了嘉鱼。
嘉鱼附近集结了无数的明军。袁继咸并没有把各路兵马汇集到一个统一的营寨里,而是允许各路明军分别扎寨。秦昭沿着官道走过去只看到无数的明军营寨,大的,小的,也不知道是哪一兵镇派来的援守队伍。
这些明军大多是各镇的强军,许多士兵都配有鸳鸯战袄。还有一些老兵甚至穿着锁子甲,和秦昭这边穿着普通制式布袄的士兵气质不同。
秦昭的兵马不知道该在哪里扎营,就一路寻嘉鱼县城开过去。走到半路,前面三个传令兵骑了过来,说让秦昭择地结寨,安顿妥当后就到县城北面的标军大营里寻总督。
秦昭便在官道旁边的一个废弃村庄结了寨,那村庄的aiei没有村墙,村民早逃亡了。秦昭进去看一看,发现村民们还有一些锅碗瓢盆遗漏在房间里,显然是新近逃亡的。这嘉鱼小县城现在汇集了各路明军,普通百姓当真是没有活路。
所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匪过来掠夺,就像梳子一样梳理了一遍家里财物。官兵过来掠夺,是明打明地,时间充裕细细地搜刮,掠夺得比匪还要狠,就像齿更细篦子一样。
这个小村子的好处是有一口水井,可以随时取到饮水。
秦昭扎好了寨子,便带着秦宁和赵良策往标军大营骑去。所谓标军,就是总督或者巡抚雇佣的亲兵,由总督、巡抚亲自指挥,不受总兵、参将之类的营兵将领统帅。
督抚一般都是文官,标军一般没什么战斗力。不过凡事都有特例,崇祯朝的总督卢象升麾下标军就异常强悍,被流贼称为卢阎王。
袁继咸把标军驻扎在嘉鱼城北,便是摆出了要在嘉鱼死守,和闯逆决一死战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