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脸色枯黄，穿着灰旧衣服的男人拿着病理报告单站在心内科医生办公室内。

“张医生，我爸还有救吗？”男人的声音急促而低沉。

张凡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报告单，这位叫李强的患者，今年72岁，肺癌晚期合并多处转移，刚从肿瘤内科转到心内科，心肺功能已经出现严重障碍，药物已经控制不住病情恶化。

“病情延误得太久，癌细胞已经慢慢扩散，如果能早些发现肺癌，说不定还能用药物或者手术的方法治疗。”

虽说张凡今年才30岁，刚刚博士毕业出来工作，但是临床的工作经验却很丰富，一眼就看到了症结所在，不出两天，这位患者肯定得交代后事了。

张凡叹了口气，神情苦涩，即使看惯了死亡，他依旧学不会漠然地对待患者的死亡。

砰！

“张医生，您是名牌医科大学博士毕业，还在美国留学过，您说说什么叫延误病情？我爸不是一直都在你们医院吗？”

张凡右眼皮一跳。

眼前的男人是患者唯一的儿子，一个普通的建筑工人，他一只布满老茧的手掌狠狠地拍向办公室桌面，惊动了办公室其他所有人，甚至还有不少病房的患者家属都跑出来凑热闹。

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一个胆小的女医生赶紧跑出去叫保安。

张凡心里一怔，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别激动，患者刚转到我们科，具体的情况我们得向肿瘤内科询问。”

话音未落，男人更加暴躁，手臂上的青筋暴露。

“你们大医院都是这样忽悠我们穷人的吗？”

“我都把家里的房子卖了，一家三口住在地下室，都向亲戚朋友借了十几万！”

“是你们肿瘤科说我爸还能治疗，现在到了心内科又治不了吗？！”

说话间，科室里的保安已经赶了过来。

张凡刚想解释，却发现这男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水果刀，眼神决然地刺向自己。。

这男人和张凡之间的距离不足一米，张凡有心想躲，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啊！”

办公室里一片混乱，张凡只感觉胸口一阵刺痛。

刹那间，张凡想到了含辛茹苦供养自己读完博士的父母，还有心中一直暗恋的那个女生。

张凡感觉全身无力，身旁人的呼喊也若有若无，突然脑袋一阵晕眩，便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张凡慢慢睁开眼。

“我这是在哪儿？”

“我这是死了吗？”

张凡赶紧摸了摸胸口，没有伤口，也没有痛感。

洁白的天花板，陌生而又熟悉的书桌。

“这是？！”张凡站在镜子前，镜子里是一张无比稚嫩的脸。

张凡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时候，房间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小凡！小凡！快起床，你要迟到了！今天第一天上课，你要是迟到了，班主任对你的印象会很不好！”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张凡忍不住想哭，他飞快地打开房门，看到眼前年轻的妈妈，鼻子一酸，猛得抱住妈妈，眼泪终究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妈，我好想你！”

张妈有点奇怪儿子地举动，平时羞涩而又不善表达的大男孩儿，今天怎么一反常态。但是此情此景，看见儿子如此依恋自己，张妈心中甚是温暖。

“妈，今天是几年几号啊？”张凡松开妈妈，擦掉眼泪，抑住了心中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