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从唐努乌采购完东西回来的时候，碰见的白雾。”眼镜男看着江宁递给他的照片，说道：“对，对，就是这种！”

“离岸很近吗？”穆杰问道。

“不如说，雾已经蔓延到岸上来了吧？”眼镜男想了想：“当时我正在开车，突然就看不清路了，吓得我赶紧停了车。要不是现在只有来发射场的人会走这条路，说不定要出事呢。”

“有那么严重吗？”江宁问道。毕竟今天遇到的雾虽然也挺大，但是至少整个希佩尔的舰体这几百米范围内还是看得清的。

“有啊，当然有，我在原地待了十来分钟，到最严重的时候差不多只能看到人周围五六米远的样子。”眼镜男拿手比划了一个大圆，煞有介事地说道：“我就是把眼镜卸了都看得比那时候远！”

“呃，明白明白……”

“所以啊，大家都觉得不正常。”眼镜男接着说道：“之后就测试了一下深海感染程度，发现竟然真的有轻度污染存在！又一想到之前联防港区被偷袭的事情，心里就老不踏实。所以就在总督府那边挂了调查申请……”

看来这个人并不认识江宁。

“呃，这样啊。”穆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停车的地方在哪？”

“从唐努乌出城向西六十公里左右，大概在伊克村附近。”

“村？”穆杰捕捉到了重点：“如果是那么大的雾，你说的那个村的村民会有人目击吗？”

“别提了，那是个死村。”眼镜男摆了摆手，立刻断送了好不容易出现的新线索：“早在几十年前这附近的村子都搬空了，库苏古尔湖一带就剩下几个仓库和我们发射场还有人烟。根本不可能有人住在那种地方啦。”

“真是可惜……”江宁有点失望，似乎从这名目击者身上也找不到新线索：“明明还是挺漂亮的湖，怎么会没人来定居呢……”

明明这里以前还是景区来着。

“谢谢你了。”江宁摇摇头不想这些，站了起来。突然，他听到窗外一声巨大而悠远的爆燃声。

众人向窗外看去，在夜幕里，一座大型运载火箭在云朵状的燃气中轰隆隆腾空而起，拖曳着一道笔直的光焰冲上布满繁星的苍穹。

“最近还有发射任务啊？”亚特兰大好奇地问了一句。

“那可不，伍伦终于要率兵反攻月球了。”眼镜的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神采，骄傲地看着那座运载火箭越飞越高：“这几周全球还能用的发射场都在使劲往轨道集结位置送物资，能在收复月球的战役里出一份力，这辈子都有的吹啊。”

“那可不，要不是我之后还要去一趟星洲海峡，我也想上去打一架。”穆杰笑着说道。

“保证后方也重要啊！总不能让打下月球的人回来一看东亚沦陷了吧？哈哈哈。”

江宁突然有些理解之前列克星敦所说的“月球是这个世界人类的信心”了。二人脸上的神情，是发自内心的。

“我倒是想起来一些事情呢。”眼镜男目送火箭化为天上群星间一个微不可查的光点后，对着江宁说道。

“什么事情？”

“我的师傅听这里牧民说过的一个，关于库苏古尔的传说。”

在冬天，库苏古尔湖总是会封冻的。而这片湖的封冻，则是它最神奇的地方。因为她不像别的地方逐渐冰封，而是在一个毫无预兆的夜晚，顷刻间冻结为白茫茫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