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当初不是故意的。”

“当然，我知道，您作为老师自然是一心为了学生，可是有些人不理解。”孔煦耐心地道，“校长，在现代社会，最有力量的几种武器是权力、金钱、法律……以及舆论。

其中舆论的力量最微弱，大部分情况下是弱者孤注一掷的武器，可是舆论一旦爆发，什么能救得了您？是权力、金钱还是法律？”

这段话听起来如此熟悉，他不由得有些发冷：“你不是要做交易吗？”

“对，交易。”孔煦答道，“如果您在这次事件中维护方弥生，我就帮您清除那位老师电脑里的全部影像资料，保证这段视频人间蒸发，你看如何？”

“那个方弥生……是你什么人？”

“朋友。”孔煦道，“我和他一样，父母早亡，看到他就想到自己，所以看不得他受气，受一点委屈都不行。那八个人已经被方弥生教训过了，所以我不为难他们了，否则我肯定让他们生死两难。

话再说回来，其实被贵校开除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能想办法让他在三天之内就到一个新学校就学，比如说八中。只是我不能忍受他受这样的羞辱，绝对不行。”

钱校长下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这两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一个能单杀歹徒，把八个人打得哭爹喊娘，而另一个则表面人畜无害，内里老谋深算，这两个小怪物为什么会混到一块？

“你的这个视频……是在谁的电脑里找到的？”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

“那好吧……只要你能保证这个不被爆出来，不知道也无所谓……我不会开除方弥生……”

“不止不能开除，连警告处分也不能有，要明确他和那八个人的责任。”孔煦说，“能做到吗？”

“这个……”

孔煦又播放了视频，手机里传来肖进学的哭声。

“好好，我答应你！别让人听见了……”

“有劳您。”孔煦懒得再废话，转身就走。

钱校长看着孔煦的背影，心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不开除了？”年级主任好奇地看着校长，“当初您不还说……”

“改主意了，改主意了。”钱校长有些狼狈地扶了扶眼镜，“回头跟刘老师说一声吧，让他也不要老在办公室骂我了……”

“好吧……可是如果那八个体育生的家长闹事怎么办？”

“让他们闹！”钱校长猛地往桌子上一拍，怒喝道：“我从事教育事业几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闹事的人还少吗？

是他们家小孩主动挑事，八个体育生被一个文理生按在地上打，还好意思来找我？

我不仅不会开除方弥生，我还要给那八个体育生处分！郝老师，你去通知下去，那八个人，每人一个警告处分，其中余洋给留校察看处分，再有一次，直接开除！”

“……您认真的吗？”

钱校长瞪大眼睛，“我看起来像开玩笑？事关孩子们的教育问题，我会开玩笑？”

“好好，我马上去办。”

年级主任忙不迭地道，走之前了一眼着钱校长，顿时好生奇怪，这个一向见人下菜碟的老家伙是吃错药了？

校长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反转把除了方弥生以外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一些家长打算再到学校质问，结果碰了个钉子，说谁先惹的事心里都门清，就算闹大了你们也没理，如果再来胡闹的话就加大处分力度，家长们只有乖乖服从。

苏炜彤一开始听说方弥生会被开除，她以为自己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这些天一直情绪不高，陷入了对方弥生的愧疚当中。

所以当她再次在校园里看见方弥生的时候，苏炜彤开心地直接叫了出来，跑上去要抱他，忽然反应过来是在学校，于是只能不好意思地摇了摇他的胳膊。

方弥生笑着看着她道：“和你见了那么多次面，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开心。”

“我以前见到你也很开心啊！”

方弥生歪了歪头，“那都是装的，不是吗？”

苏炜彤愣了愣。

“没有……”苏炜彤本想解释两句，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