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最后这一段……
“清香寒更发,朱实山下开。
欲暮黄鹂啭,半夜春风来。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几日同携手,杨花轻易飞。
春光关不住,红杏出墙来!”
出奇地好!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脸惊奇的样子!
怎么这一段又能说得通了?
分明说的是,一个闺中寂寞的妇女,久盼丈夫不归,最终“水性杨花”,意图“红杏出墙”了!
明明之前写的时候,每一句都非常“高洁”“忠贞”啊!
楼到底是从哪一层开始歪的?
“先说好啊!”王昌龄大叔咳了一声:“此诗,不是我作的!”
“也不是我。”王维老师也不趟这趟浑水。
小陈:“……”
你俩的意思,就是这种教唆已婚妇女出轨的诗必须是小陈我写的呗?
“我还未成年呐!”小陈捶胸顿足,被蒙这不白之冤,太惨了!
这种联句游戏,以后千万不要再玩了,你完全不知道会在哪里出岔子……
善良的土壤,也是可以开出“恶之花”的啊!
“那个,还有一件事。”王昌龄大叔指着案的纸道:“这些纸张,原本都是本官办公用的。”
小陈暗觉不妙,除了要让小陈背“教坏良家妇女”的恶名,难道还要……
“但是现在都被你折纸鸟折掉了。”
小陈:“……”明明是你求我帮你折的好吧……
“你也知道的,纸张是很贵哒!”
小陈:“……”所以呢……
“听说你最近印了很多的书,那肯定有不少纸啊!”王大叔冲小陈勾勾手指:“所以……”
小陈叹了口气:“悉数与大叔您补。”
心想自己来着水阁中,一文钱没花,没想到临了还是在这里栽了个跟头……
“甚好!”王大叔非常欣慰,还不忘将小陈没折好的那些纸也带走了——都要节俭着用哇!
“今晚来江宁县衙中过夜呀!”王大叔指指自己,指指王维:“咱仨人再饮酒联句,畅叙幽情,岂不美哉?”
陈成:我特么再也不想联这种狗屁句子了!
原以为是扬名立万,最后什么污水都泼我身了!
我憋屈哇!
“明天花魁大赛尚有最后一轮,”小陈问:“两位师长还来看吗?”
“不看了不看了。”王昌龄头摇得飞快:“再看花榜,不要说别人风言风语了,你王老师都要弹劾我了!”
……
走下水阁的小陈格外疲惫,头疼得厉害,感觉今天一天无比漫长,死了不知道多少脑细胞。
挠了挠头,还挠掉了一根头发,让小陈更加悲伤,当诗人这种事简直比996程序员还要艰难,我会在40岁之前谢顶吗?
楼下李季兰正喜滋滋地摆弄那根白玉麈尾——
虽然吐槽说是批量生产的,可是手之手,十分不俗,搞不好人家说的真的。
可是当她看到垂头丧气的陈十一郎时,格外诧异:“何以颓唐至此!”
陈成叹气道:“为了你能赢,我容易吗我!”
昨天晚随便唱唱,就能得第一;
今天的第一,实在是太艰难啦!对手到最后直接升到地域难度!!
从付出回报比来说,今天的“满分十分”实在是不划算了……
但是从客观来说,激烈的比赛,倒是让观众们留下了深刻的映像,在金陵的群众的心目中,李莫愁在花魁的竞争,已经领先所有人的不止一个身位了……
如此想想,小陈又有些得意:
如刘昭阳,别说绍生帮她了,王大叔也出手助她了,又如何?
还不是输给小陈我了!
当然,季兰姐姐也有功劳!
换成易丝儿的话,小陈是没信心扶起来她的……
“走走,回家!”
……
看着小陈三人远去的身影,香炉对身边的绍生道:“你看看,今天让人家把风头都出尽啦!”
绍生道:“今天是没办法的!可你急什么,这不还没到最后么。我管保——你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