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张小凡嗫嚅了两声，然后忍不住有些叹气。他低声说道，

“其实我也不想的。”

他抱着头，神情有些复杂。他说，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一看到六师兄，就好像是看到了两年前，惊羽刺向我的那一剑。”

“其实我知道的，我天资不够，不够聪颖。就算是再怎么努力，也比不过惊羽，比不过六师兄。但是，我就是想试试。试试看我这个用了三年才突破玉清境第一层的呆子，到底能不能比得过那些从一开始就备受瞩目的天才。”

他的话说的情真意切，便就是连田不易都忍不住有些色变。

他叹道，

“没想到你这小子竟然还有这样的决心。”

这让就算是挑剔如田不易都忍不住对他高看了两分。不过，他作为师傅的，还是忍不住询问道，

“可是就算是这样，老六也毕竟是你的师兄。这五年来，我作为师傅的，对你的关心反倒是不如他多。你这样做，就不怕寒了他的心吗？”

听到了田不易的话，张小凡心中包裹着的那层最后的壳也忍不住迸碎了开。他哭着道，

“我知道的，我知道师兄对我的好。那三年里，当所有人都放弃了我的时候，只有六师兄给过我希望。可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是想上台，我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我本来是从来都不在乎这些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在师兄面前堂堂正正地登上了台，告诉他，你的目光没有错。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的。”

他哭的崩溃，把心中所有想说的话都倾诉了出来。另一边，田不易静静地看着他，也忍不住有些百味杂陈。他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

“没事的，没事的。”

田不易依旧是在背着手。只是心中却有一处难言的地方，恍若是突然被触动到了一样。他从来没有想到，他这个呆呆的弟子，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这和他很像，真的很像。

那一年，若不是万师兄慧眼识珠，带着他去了大荒。怕是他也就要像是张小凡一般，心中烦闷无以言述吧。

这两百年来，就好像是一个传承。

他就看着痛哭的张小凡，看着他手中秉着的黑竹杖，不由得想到了他的那个嗓门总也是很大的大师兄。二百年了，沧海桑田，大竹峰也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大竹峰了。四个人，也就剩他自己了。

他就看着张小凡，忍不住叹了叹道，

“罢了，罢了。痴儿，全都是痴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