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莽山王并没有前日里的愠怒，正值壮年的他，目光深邃，方正的脸型，配上魁梧的身形，走到人前，就像是一个坚固的玄铁厚盾，坚若磐石。

莽山王，王铁柱，铁字辈，柱是肃文帝亲自点的名，寓意为南陵梁柱。

这位威武的王爷走到何牧身前，看着比自己矮上许多的瘦弱青年，语气淡淡道：“乌家公子乌仁如何虐待你，无人证物证，可你杀死乌仁，却是人证物证确凿。”

他瞥了眼何牧手中拿着的横刀，又说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乌木求到本王这，想和你做个了结，本王念及乌家无后，便遂了老人家的意。”

“你和乌木，在此地，一决生死，本王却是不会多加干预，如此你你意下如何？”

何牧笑了笑，右手指向乌木，说道：“王爷你让我一个只会花拳绣腿的人，去和这位成名已经的前辈高人，一决生死？然后又问小子我，意下如何？”

莽山王摇了摇头，从容道：“战场之上，你能与他一对一厮杀，便已是莫大的机会了，狂沙将会在此见证你们的恩怨了解，并不会干扰你们。”

他左手挥动，四周穿戴黑色盔甲的精兵便拔出长刀，将四周看热闹的江湖人隔开了数米。

何牧见此，笑了笑，转过头，看向乌木，慢悠悠的说道：“听说人若死了，便会有黑白无常来勾魂入地府，吴老爷子，你就这么想见你的孙儿吗？”

这话刚落，乌木冷笑一声，没有回应，反而是看向了一旁的莽山王。

只见莽山王看着那不惊不惧的少年，点了点头，便退后了几步。

留下了乌木与何牧，在众兵包围中。

见此，乌木那本来还算平静的神色，此时陡然大变，他缓缓抬起头，双目不再遮掩杀意。

便在此刻，一股凌冽寒意，比这冬日冰雪还寒冷的森森寒意，向四面方扩散。

“小子，准备好，去死吧！”

话音一落。

何牧只觉得一股幽森寒意自周身袭来，下意识就要将蜃雾聚集在体表。

恍然间，他看到不远处的城门楼上，有一抹道人影子。

砰！！

就在他愣神的片刻，乌木早已冲上前来，随着一道筋骨碎裂的声音，全场静谧。

何牧躺在地上，只觉得自己的胸膛像是被车撞过一般，窒息感，和无穷的痛楚袭来。

这便是灵肉境武者的一击。

不是那日有所保留，而是全力一击，若不是他的身躯经过淬炼，那刚刚的凌冽一拳，便能把他的胸膛打成碎骨。

当然，此刻胸膛不是碎骨，但骨裂却是实实在在。

何牧咳嗽了两声，咳出了一口猩红鲜血煞白的脸色上，说不清什么表情。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踏着沉重的步伐，向他走了过来。

那消瘦的身躯此时却仿佛像冰霜巨人，狰狞的拳头上有清幽寒芒涌动，虽未入先天，但灵肉境所凝结的杀意，却席卷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