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何牧心中一定,为了给蜃雾带着土手雷钻地行进足够的距离,便对着子亥真人说道:“道长,晚辈还需要修改几处错字,再默背审文,希望道长可以稍候片刻。”
“修改错字?拖延时间么?”子亥真人心头思绪拂过,但看眼下局面还算稳定,便轻声说道:“小施主如此仔细,自无不可,功法秘法毕竟不是游记诗词,那便好生审读,半柱香内交予贫道便可。”
半柱香?何牧估摸着距离也差不多,便点了点头,然后拿起小木棒沾着为自己挡灾而牺牲的枣红马的马血,开始装模作样的低头思考起来。
“嗯,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中间这个身材壮实的狂沙卫下面一个,不过怎么感觉这个小伙子这么眼熟?算了不管了。”
此时的城外空地,一片静谧,冬日的暖阳终于升到正中,洒下了温暖的阳光,让人发凉的后背,有了几丝暖意。
所有人就这样一边晒着暖阳,一边观察着四周情况,特别打量着那个眉头紧锁,瘫坐在一匹枣红马尸体旁边的少年。
“嗯……”有个满脸胡子的汉子十分无聊的伸了个懒腰,低声呻、吟着。
引来众人一片目光。
“看什么看,没见。”这满脸胡子的汉子话还没说完,便听见嗖的一声,他便没了声响。
一枚梅花镖,已然扎在了他的颈动脉上。
仅仅片刻,这大汉周边便为之一空。
不过经此一事,场中倒是更为安静下来。
装模作样改了几处小字后,何牧点了点头,挣扎站起身来,将手中的一叠纸放在了距离子亥真人数步距离的地上,然后拱了拱手,缓缓退后走到了一边。
他不想靠这道士太近,万一察觉到此时他身上的蜃雾,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小施主可是审读结束了?”子亥真人看着地上的一叠黄纸,眼神一片真诚。
何牧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远处的武林中人看情景,不自觉的开始喘着粗气。
“小施主那边稍等片刻,等贫道查阅,这秘法行功是否有违和之处,若无错,贫道便放小施主离去。”子亥真人在和颜悦色中弯腰捡起了被小石头压好的一叠写满了鲜红血字的泛黄纸张。
寒风呼啸吹动着最上层的几张纸页翻动,活生生像做白事的时候,那些随处可见的黄纸。
但是老道士却毫不在意,他一脸严肃的翻动着黄纸,看着纸上充满血腥味的文字,不时沉思,“五脏六腑之精气,藏于四肢,以阴阳二气运之?这需要极高的悟性和极为强大的神魂修为才可为之。”
“阴极在六,何以言九,太极生两仪,天地初创判,六阴已极,逢七归元太素?这太素可是道典所载的仙界之气,如何能用凡体修之?”
“若合血气,则精血可为,普通人的精血之气如何能有这少年的奇异之像?”
诸多疑问在胸,子亥真人沉吟片刻,便随口问道:“小子,你不是南陵的人?是也不是?”
不是南陵的人?虽然自己骨子里的确不是,但何牧还是很坚定的摇晃着脑袋。
“道长,这小子原是泾阳县人氏,只是秋天一场大水,毁了族地,他便逃难来此,在宣化城定居,落了户籍。”莽山王朗声道。
“如此的话,小子你祖上定然不是凡人,按这秘籍所书,若是体内精血不足,血气无异象之人,定然不可能修炼到高深境界,你那身体异变,应当是散功之后,真气散于四肢百骸而造成体内血脉返祖。”子亥真人一捋胡子,神情一副理所应当。
不是凡人?
何牧想起穿越之初,自己的便宜老爹和那些人的对话,楚王的血脉,但此刻危急关头,他也不会那么傻就将这些事抖出来。
“小子可是根正苗红的南陵人士,如何会有其他血脉。”
“那汝知晓汝母籍贯否?”
老妈?天可怜见,这身份本就是假的,还要继续编造父母背景?
感知到地下的蜃雾差不多都将手雷部署好了,何牧深吸一口气,脸色深沉道:“道长,你问这么多,怕是不想小子活着离开吧。”
子亥真人听到这话,神色微变,恍然笑道:“若小子你能配合,贫道当然会信守承诺,放你离去。”
“那莽山王能允许小子离去吗?”何牧目光转向一身戎装的莽山王。
莽山王面色沉稳道:“这四周如此多武林人士,小子你身受重伤,本王怎可放你独自离去,自然会将你邀至宣化城内,休养好后,再送你离去。”
“意思就是想把我当步步高点读机?秘法哪里不懂点哪里?”何牧低声语气嘲讽道。
“什么机?”听到这话的众人神色思索。
轰轰轰!!!
数声爆炸声响彻四野。
刹那间土质手雷爆炸的光芒照亮了四方,还有无数的蜃雾在这爆炸的瞬间凝结成鞭,呼啸舞动。
爆炸而造成的尘土飞扬,刚好遮掩住了蜃雾长鞭的动作。
此时慌乱中,有数人的脑袋就像开西瓜一般,砰地一声碎裂。
一片凄惨叫声中,无数人纷纷捂住脸,施展身法慌乱逃离。
还有一部分人,痛苦的蹲在地上,捂着受伤的地方,低声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