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提灵初境一步入小长生的年轻修士,看着眼前这个转眼就白头,似乎苍老了几百年的干戚山之主,皱眉轻声道:“怎的突然就白了头?”
老酒头在那一刻突然眉眼舒展,抓起腰间酒葫芦,猛灌一口老酒,满口酒气道:
“许老弟,哥哥老了咯,还不白头,就是老而不死,人老成精了。
你看这洗尸观都老了,我再不老,只怕还得困在这里一直到死,还会被人诛心的喊上一声‘贼子’。
这人呦,趁着自己腿脚还灵活,就得出去多走走,不敢说看世面,去见见昔日的老朋友,也是极好的。
许老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许小仙没有说话,原本心如止水的心,终究是有一丝波澜起。
他看着满目苍夷的洗尸观主殿,放下手中铭文繁复至极的石制盾牌,躬身行礼,转身下山。
满头银丝的老酒头亦步亦趋的跟随着,谁都没有再说话。
日头逐渐西斜,年轻修士早已走出了干戚山,回头看了眼一直跟随的老酒头,笑道:“老哥哥不要送了,我若走得出雪峰山,吴王再不济也会是异姓王。我若走不出雪峰山,补天郡主也能说了算。”
满头银丝的老人笑了笑,看着转身离去年轻修士,轻声喊了一声:
“许公子。”
年轻修士没有停下脚步,更不曾回头。
一直为小吴国对抗南楚龙骑,数百年如一日的老人,直了直身子,老泪纵横。
一声老哥哥。
一声许公子。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谊。
尽。
换一句兴许就是虚无缥缈的承诺。
……
女娲补天矗立在云端,看着飞奔而来的无头战神刑天雕像,噜了噜嘴,指了指蜿蜒曲折数百里的影珠山,轻笑道:
“你一斧子劈开它。寻着你的头了,算你的。寻着女娲元神石像,那算本姑娘的。
咱们各取所需,互不相欠。可懂了?
咱可是知书达理的人,也做不来强按牛头去喝水的事情。
你同意那就动手,不同意,那就转身回干戚山,留个背影给本姑娘看看。
本姑娘绝不埋怨。”
无头战神刑天雕像,竟诡异的晃动着斧子,就像是点头一般。
女娲补天哈哈大笑,一抹狡黠在极好看的眉目间一闪而逝,她撇嘴道:“同意了,那就开工,别啰嗦!”
无头战神刑天雕像,踩在云端,单手持斧头,弯腿作蓄力状,身子一曲一弓,跃下云端。
毫无气势可言。
女娲补天看着笨拙的刑天雕像,从高空一跃而下,并没有铺天盖地的气势,皱了皱眉头,眼神玩味,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单瘦姑娘还未眨眼,便听到振聋发聩的一声巨响,伴随着一股扶摇大风冲天而起。
入眼处,走石飞沙,尘土飞扬。
待眼前再度空明。
蜿蜒曲折三百里的影珠山,竟然被无头战神刑天雕像,看似不起眼的斧子,一斧两断。
女娲补天甜甜一笑,头顶七彩光芒愈发璀璨。
被劈开的影珠山山腹里,有一颗七彩流萤的光球,和她头顶光华,遥相呼应。
单瘦姑娘,咧嘴遥遥一吸,七彩留莹的光球就像被线条牵引着,瞬间被她脱下。
她舔了舔嘴唇,看着干戚山方向,皱了皱眉头,随后轻笑道:“第二颗!”
也不知说与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