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已经被烫怕了,就是不应声,躲到妈妈后面,只露出一双小眼睛,张望着屋里的人。
“来,咱们一起举杯,今年是咱们一家人聚的最齐的时候,小芳她们一家也从中原回来了,小军今天也休班了,大家新年快乐。”;姥爷举起酒杯说。
“新年快乐。”大家一起举杯,小马东也像模像样的拿起自己饮料跟着举杯。
“姐夫,你们今年怎么样啊。”舅舅关心的问。
“还行喽啊,我们单位派出所还能怎么样啊,拿个死工资,你姐她们厂今年破产了,这不给她盘了店,在小区门口开小超市。”杨卫国很平淡的说,企业破产、工人下岗这是全国都在发生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
“开个小超市挺好的,一年也可以赚不少钱,我们铁路段今年也不行,工厂不开工,我们那火车也闲着,就发个基本工资,过年的东西都比前两年少了。”舅舅抱怨道,经济链条确实是一环套一环,工厂破产了,铁路运输也歇菜。
“你们说的什么呀,一个个拿国家工资的,你们饿不住,我们俩从春天忙活到秋里,撅着屁股弓着腰干活,还卖不了几百块钱,干房工班的工资这过年还不给,包工头说他也没要到钱,这一年下来,挣的钱够干什么呀,给孩子交个学费、买个衣裳就没了。”三姨夫唉声叹气的说。
“嗨,这生意也不好干哟,我们那煤厂还有一屁股债要不过来,乡里、大队里那王八蛋草的拉了煤,nd光给我们白条,这能干什么,一年下来光赚些白条了。”大姨夫骂骂咧咧的说。
杨明在一旁老实的听着,姨夫他们说的都是大实话,农村做个事情太难了,辛辛苦苦种地一年忙活下来,就剩个几百块钱,这就是90年代农村的现实种地不致富,每年收成刚够教公粮的,农村人出去打工,工资还拿不到,在乡镇做个生意收一堆白条。
“姨夫,要不你跟着我干装潢吧,我们的钱主家都现结。”马伟说道,这是杨明大姨家的儿子,现在跟着人家做装潢。
“行啊,过了年,咱们一起吧。”
“哥,你们装潢队谁带的,你学了多少啊。”杨明问道。
“跟着我叔啊,我学了一年多了,水电,木工我从小就会,油漆、玻璃窗今年我刚学会。”
“你这都快学全了,还不出来自己干,你准备给人家打工到什么时候,正好你和姨夫一起,他会抹泥,你再找俩人不就是一个自己装潢队啊。”杨明说,2000年开始做装潢公司,只要路子不走歪,接下来20年都是房地产的黄金时代,装修的生意不会差了,这个生意和房地产还不一样,没那么大的风险和关系要求。
“就是,明明说的对,你自己出来干吧。”马伟哥的媳妇说。
“那我不能和叔抢啊。”马伟哥老实的说。
“哥,村里的土坷垃有什么好抢的,全都给你叔,你去咱们保府市、燕京市干,大城市的钱比这好挣,你们把活做好,做活好,做的实在就行。”
“这能干么?”
“有什么不能干的,村里都有装潢生意,市里头会比这少?这么着吧,破五了,你跟着舅舅回保府,看看行情去,有咱舅在保府,再怎么着你也睡不了大街。”嫂子急切的说。
“这样吧,算咱们合伙,我入个本,你和姨夫搭帮干,就是赔钱咱们也能学会了。”杨明恨铁不成钢的说。
“行,我试试。”
“来,喝一个。”三姨夫开心的说,虽然他没有做生意的大本事,可是他听出来了,这是两个外甥要拉着他一起干,这来年肯定能挣到钱。
“对了,大姨夫,你们的煤从哪儿拉的。”
“阜平呗。”
“还不是直接拉的晋省的?”
“咱们一个老百姓上哪儿拉矿上的煤啊。”
“姨夫,我大学室友他家就是晋城的,家里开煤矿的,回来我给他说下,你谈个合作吧。”杨明说,他的室友赵甲,带着百达翡丽的低调晋省汉子,一看就是煤二代,家里生意肯定不会小了,他们的煤哪里都行,帮姨夫找个好的煤源他的生意肯定好做。
“那感情好,明明你这大学没白上,会的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