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沧澜举起右手,摊开手掌,凝目看去,掌心果然有一点极细针孔,敢情就是受伤之处了,再试一运气,全身气机通畅,毫无负伤的感觉。
这就披衣下床,开出门去,口中叫了声:“伙计。”
店伙听到声音,赶紧答应着赶了过来,陪笑道:“客官贵恙痊愈了,小的给你去舀脸水。”聂沧澜道:“伙计,慢点,我有话问你。”
店伙道:“客官要问什么?”
聂沧澜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店伙道:“咱们这里是宣化店。”
聂沧澜又道:“昨晚是什么人送我来住店的?”
店伙觉得他问得奇怪,答道:“这间房本来是一位女客人住的,昨晚四更光景,她抱着客官回来,说是负了伤,要休养一二天……”
聂沧澜问道:“不知这位女客人是怎样一个人?”
店伙脸有惊奇之色,说道:“她说客官是她大哥,客官不认识她吗?”
聂沧澜搔搔头皮,笑道:“我有三个妹妹,还有两个表妹,都很淘气,不知是哪一个呢?”
店伙道:“这个女客人可没有说呢!”
聂沧澜含笑道:“不,我是说,她的长相如何?”
店伙道:“小的没有看清她的面貌,因为这位女客人脸上一直蒙着一方黑纱……”
聂沧澜心中一动,暗道:“是章雪雁!”一面急急问道:“她人呢?”
店伙道:“她今天一早就走了,连房钱都已付清了,临走吩咐转告客官,好好休养。”
“果然是小表妹!”
聂沧澜含笑道:“没事了,谢谢你。”
店伙退去之后,聂沧澜想起昨天自己在对面茶楼上看到的苗条人影,朝客店中走入,自己当时就觉得十分眼熟,原来就是章雪雁。
哦,还有,昨天傍晚,自己在白山关附近,明明已经拿住唐仁凤,他忽然“啊”了一声,右眼流血,同时自己右腕“曲池穴”上也被一支细如发丝的银针打中,拿不住唐仁凤,才被他逃走,这银针莫非是章雪雁打出来的?
章雪雁分明是追踪唐仁凤下来的,她用银针打瞎唐仁凤右眼,再用银针打自己“曲池穴”,这是告诉自己,她要亲手对付唐仁凤,不要自己插手了。
她被唐仁凤强暴,是因自己而起,自己不能帮她什么忙,她却救了自己性命!
正在思忖之际,店伙已经端着脸水走入,说道:“客官洗脸了。”放下脸盆,退了出去。
聂沧澜盥洗完毕,到柜前退了房间,掌柜果然说房钱业已付清,走出了客店一脚来至对面茶楼。
小厮看到聂沧澜连忙哈着腰陪笑道:“客官昨晚去了哪里?你老的马,小的昨晚、今晨都加了料。”
聂沧澜含笑道:“昨晚我去朋友家,喝醉了酒,很晚才到对面客店休息,多谢你了。”
小厮道:“不用谢,客官请上楼吧!”
聂沧澜走上楼梯,找了一个空桌坐下,放眼看去,偌大一座楼厅,已经有了成座头,这些食客之中,几乎有半数以上都是纠纠武夫,细听他们所谈的,几乎又全是通天崖出现活佛和“通天宝笈”之事。
心中暗想:“每天有这许多江湖上人闻风跟来,老和尚只要稍加挑选,把身手较高的人引入石窟,收为门徒,不需多久,就可形成一股极大势力,称雄江湖了。”
伙计过来,聂沧澜要了一壶清茶,一碗卤面和一盘包子,伙计刚刚退下,瞥见楼梯口走上一个青衫佩剑少年,目光扫视全堂,似在找人模样。
这人生得眉清目秀,看去不过十七岁,哦,这人眉目之间,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