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死沉直到下午未时二刻,沈宪是被刘淳轻摇才叫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全身麻冷的厉害,手脚冰凉到已经没了感知。看来是发烧了,七八岁的孩子烧到三十八九度都能满地的撒欢,自己现在连动手指都费力,估摸少说也得四十度了,看见身边不止刘淳一个人,刘翘,叶蓁,还有老者都在。刘淳跪坐在炕上一会用手试试额头,一会又用脖颈贴在沈宪脸上,叶蓁测坐在炕边上拉着沈宪冰凉的手放在嘴边呼热气,刘翘站在一边看着老者解开沈宪腿上缠着的棉布,两个对穿的伤口红肿,流出的脓液结了痂。
“娘,弟弟终于醒了,可头还是很烫”
“老先生,圆歌这病的突然是不是伤口引起色”
“嗯,不错,昨日拖得时间太长,伤口中的邪物无法清理干净,导致肿殇,从而引起的发烧”
“圆歌,饿了没,哪儿不舒服,给姨娘说”
“不想吃,水,我想喝水”
“圆歌,是要水么?姨娘去给你取”沈宪虚弱的张开嘴,努力让自己捋直舌头,好说的清楚一些。绕是这样,叶蓁还得确认后才赶忙从桌子上的陶罐里倒出一碗水来。小心的扶起沈宪,灌下一碗,看见沈宪还蠕动着嘴又倒了一碗。两碗凉白开下肚,沈宪心里的燥热稍去,人也清醒了些,回想到刚才老者好想说到肿殇?那不就是炎症么?还真是好事没一件,坏事不间断。炎症对于现在这个世界而言就好比沈宪前世的癌症一般,能不能好全靠运气。
“不行,再这样热下去,小娃娃都可能给烧坏的,去打盆热水找条毛巾,给小娃娃敷在额上,家里要是有烈酒的话就在手心和脚心,还有两处太阳穴多抹点”
“热水锅里就有,我这就去舀,酒家里没有”
“酒我去沽”
“事不宜迟,老夫去找大夫,刘小子你去沽酒”老者看过沈宪腿上的伤口后,便起身吩咐刘翘和叶蓁两人,随后和刘翘疾步出门各分两头。
来的是昨晚那个给沈宪看诊的坐堂大夫,人家大夫只坐堂不出诊,就被老爷子一路提领着来了沈家,大夫虽然心里有气可脸上不敢发作,无他,这老头可是昨晚上江城县令亲自驾车给送到他们药房的,说他们没关系谁信?都说破家的县令,虽然苏县令是个不可多得好官,可保不准底下人为了奉承给他穿小鞋,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不是?
生气归生气,人家大夫到底还是有医德,没有将个人感情掺杂到病人身上来。先仔细的查看了沈宪的伤口,又翻了眼皮看眼珠,用手试了额头温度,掰开最看了看舌象,最后把着脉坐在炕头闭目沉思了起来。良久之后才睁开眼。
“这脉相浮而有力,但有表无里,苔薄白而干,显然外邪侵袭肌表,卫气与之相争,却不可以敌,邪物已然是入了体,孩子何时受得伤?又是如何清理的伤口?”
“这伤的话,大概是昨夜丑时左右被木矛戳穿,被人直接将木矛又给拔了出来,伤口是老夫清理的,烧了热水,棉布我还特意煮沸了,给擦洗了干净,然后才敷上了你开了伤药”
“哪拔出木矛后,可曾清洗过伤口内部?”
“未曾”
“丑时受的伤,怎么寅时三刻才送来药房,在加上回来之后才清理伤口,整整耽搁了一个多时辰,糊涂呀!”
“大夫,那圆歌他,他不会有事吧”